“是指我將敬遠侯趕出京城,還是指……瀝王的死。”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駱禪檀的死並非意外,刺客入宮,若無內應,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宮宴之上。
而在宮中能做到一掌遮天的,除了他景親王,還有誰。
“謹言慎行,皇帝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駱封禮在這一刻很清楚地意識到,他口中的皇帝,並非“皇弟”。
一席皇位,早已將二人隔絕。
但駱守敬絕不會承認瀝王的死與他有關。
哪怕現在皇帝身邊都是他的人,他也斷不會給自己留下話柄。
一旦承認瀝王的死是他的謀劃,無異於承認宮宴刺客意欲刺殺陛下之舉同樣是由他授意。
謀害皇帝,這個罪,他可承擔不起。
“夜已深,明日還要早朝,皇弟早些休息吧。”
皇位於駱守敬,如今已然是唾手可得的掌中之物。
可他偏不讓駱封禮禪位於自己,要的就是讓駱封禮感到煎熬。
他要他知道,不屬於他的東西,得到了,失去的東西隻會更多。
朝堂是駱守敬的一言堂,上朝,駱封禮如坐針氈。
他望著門外逐漸融於夜色的背影,心上如門外呼嘯的西風一樣冰冷。
皇兄,除了皇位,你究竟還想要什麼。
親王府,下人來報。
“王爺,人抓到了。”
駱守敬微微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去見見這位薛副使。”
景親王府擴建,其中就新建了一處地牢。
駱守敬走入地牢,薛仁恩被五花大綁在木架上,正昏迷著。
隨著駱守敬走入牢房,牢房中的侍衛從一旁的木桶中舀了一勺冷水直直潑向薛仁恩的麵中。
薛仁恩本就將要清醒,這會兒被冷水一潑,更清醒了幾分。
水滴順著發絲留下,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直至他看清眼前站著的人。
他嘗試著動彈,捆束他的鐵鏈發出細微碰撞的聲響,他被下了軟骨散,四肢無力。
“薛副使,久聞大名。”
薛仁恩緩慢地眨著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站著的景親王,一言不發。
駱守敬見他目中無人的模樣,不怒反笑:“早就聽聞神暗司的人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硬骨頭,尤其是你薛副使。”
“你跟在駱禪檀身邊這麼些年,也算是他的親信了吧。”
薛仁恩依舊不說話,冷冷地看著駱守敬演“獨角戲”。
“告訴我,駱禪檀是不是還活著。”
那日宮宴,他眼睜睜看著駱禪檀被刺傷倒下,也在太醫診治後親眼看著他斷了氣。
他提出要將駱禪檀的屍體帶走,可卻被皇帝和皇太後阻撓。
“瀝王是為救駕而亡,屍身不能由皇兄帶走。”
“陛下,今夜刺客行刺還有蹊蹺,陛下不也主張明察秋毫嗎。瀝王的屍體本王想帶回去查驗。”
就在他的人要上前帶走駱禪檀的屍體,又被皇太後出聲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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