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百姓也是如此。
沒有人想要生活在無窮無儘的水深火熱和提心吊膽的生活中。
“你明天離開京城後,會去哪裡。”
明日一彆,許又會成為不知何日能再見的永彆。
“我有一個地方要去,之後,我也不知道。”
她這樣說,就是不能告訴他到底要去哪裡了。
明濟舟也識趣地不再繼續追問。
過了一會兒,阿朗將廚房的梅花糕取來,放在茶桌上。
莫名的,阿朗覺得院內的氛圍有些怪。
可具體怪在哪裡,他又說不上來。
“阿朗,明日將先前我令你籌辦的冬衣備好,明早出城去城外。”
“明日麼。”
明濟舟淡淡掃過一個視線,阿朗立刻抿唇點頭說知道了。
阿朗又退下去籌備明早出城之事,明濟舟對上陶昭南拋來的疑惑眼神,笑了笑。
他解釋道:“行善積德,明家在城外資助了慈濟堂。慈濟堂收容了一些無處可歸的孩子,我時不時會去探望。”
“先前本就有打算去給他們送過冬的衣物,這段時日忙著便耽擱了。”
陶昭南點了點頭,也不意外,無心感歎:“看得出來,明家的家教極好。”
明濟舟玩笑問道:“從何處看出。”
“你和露盈,都是純良之人。”陶昭南真心實意地稱讚著,“還有,豫貴嬪。”
“貴嬪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我接觸過的明家人,都很善良。”
“這些足以證明。”
內心的柔軟被觸碰,明濟舟的心弦被撥動,心臟與大腦共鳴心跳。
他情不自禁地揚起一個柔和的笑容,眼底有水波流轉。
“善良嗎。”他有些輕嘲地笑了笑。
而陶昭南卻一眼看穿了他的自嘲,準確無誤地擊碎護著柔軟的堅硬蚌殼,直擊他的內心。
“無論動機是什麼,明家終歸做了好事,這是事實。”
“君子論跡不論心,不必苛求。”
眼前之人,如皎皎月光,明亮又柔和。
她的確是極好的人。
明濟舟不禁生出些對駱禪檀的豔羨之情。
夜裡,陶昭南留宿明府,住在明濟舟隔壁的一處院子。
院落不大,但灑掃得乾淨整潔。
陶昭南今日直接離開小院,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記掛著駱禪檀的傷勢。
即使躺在榻上,一閉上雙眼,雜亂的思緒湧現出來,她有些睡不著。
她起身披上了披風,推門站在廊下,看著雪還在下,地上堆積的雪又厚了些。
可真冷啊,她想。
屋內燒著炭,可陶昭南沒有進屋,希望借著寒風的西風,將自己混沌的腦袋吹得清醒些。
雪夜格外寂靜,就連風吹枯枝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藍鳶。”她忽然出聲,“出來吧。”
與藍鳶相處得時間久了,對她的腳步和氣息都變得特彆熟悉。
遑論陶昭南是個對外界環境尤其警惕敏感的人,她察覺到院內還有另外一個人。
僵持了一會兒,屋簷上跳下身著一襲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