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雨》全本免費閱讀
再度離京的時候,是已經過了驚蟄時節。
京城的雪化了。
一場暴雪寒冬,冬去春來,天氣也逐漸回暖。
馬車駛離京城,陶昭南掀起車簾回頭看向愈發遠去的城門,不禁回想起初次入京時的場景。
自然而然,腦中也浮現出那人的模樣。
離京之前,她去卓府同卓澤蘭辭行。
卓澤蘭一如既往地為她煮茶,同她討論藥理。
奈何時間流逝不由人,眼瞧著院子裡的天光逐漸暗了,陶昭南意欲起身與他告彆。
就在她要動作的一瞬,卓澤蘭這才問她:“這次離開是不準備回來了嗎。”
她頓住動作,微愣看向卓澤蘭。
從入府到現在,她隻字未曾提過自己要離開京城。
卓澤蘭看向麵前她帶來的一本醫書,這本醫書是陶昭南自己整理的一些病症及救治良方。從她在西海,到為西海軍救治,她不斷整合新的內容,整理出了這本醫書。
醫書並未命名,她將此書作為禮物贈予卓澤蘭,是希望能幫上卓澤蘭,未來救下更多人的性命。
醫書是十分珍貴的東西,否則為何曆朝曆代的醫學典著都珍藏於宮中,不曾流傳出宮外。
而她將如此珍貴的東西送給了自己,便是要離開的意思了。
陶昭南順著他的視線落在他們方才正在探討的醫書上,忽然笑了。
她嗯了一聲,眼神流露出輕鬆且自在的情緒。
“也許吧。”她說。
“準備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卓澤蘭輕笑了一聲,再一次感歎她的特彆。
即使駱朝男女大防不甚嚴苛,也並未限製女子的出行。然而,大多數女子終生也不會遠行,離開家裡,直至嫁人,又深居後院。
但她是陶昭南,她從來都不被世俗的規矩束縛。
“對了。”卓澤蘭起身去書櫃翻出一封書信遞到她麵前。
“給你的。”
陶昭南看著信件怔住,心裡充滿了疑惑。
誰會給她寫信?還將信件讓卓澤蘭轉交。
心裡出現一個名字。
“是明濟舟托我轉交給你的,說是他妹妹寫給你的。”
並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一時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反而安心,她拆開了信。
信裡明露盈提及,明濟舟年節時回揚州,告訴了明露盈在京中偶遇她的事情,並將陶昭南送明露盈的白玉耳墜交給了她。
明露盈說自己已經從錢塘的書塾歸家,還在信裡埋怨父母正在為她挑選夫婿,要為她定親。信中內容東寫一些、西記一點,明顯是明露盈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的。
書信的最後,是明露盈請她到揚州去小住。
她微笑著看完明露盈的信,將信紙疊回起來裝回信封。
注意到她收信的動作,卓澤蘭方才開口說話。
“明大人算準了你會來見我,所以將信放在我這兒,讓我見到你時交給你。”
明濟舟並不知陶昭南的去處,隻是斷定陶昭南應當不會主動來尋自己。
要是書信一直放在他身邊,隻怕是送不到陶昭南手裡的。
一想到他返京前,自家妹妹攥著他的手腕,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一定要將信交到她“陶姐姐”的手裡,明濟舟頓時感到頗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