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跟班唱雙簧:“是騷味吧?”
阿紅在這乾了將近一年,上個月才升技師。看見福春乾了兩個月就能升技師氣不打一處來。說她精明吧,點了她兩三次彆走歪道愣是沒聽懂,說她傻吧,又知道和那些那人勾勾搭搭拉生意。
大家都是老老實實洗頭賺提成,正經乾活的姐妹辛辛苦苦洗一天居然還沒走歪路的掙錢多。
“哈哈哈,狐狸精的騷味。”大家圍住福春嘲笑,頭發上的水珠濺在床單上,還有些濺在福春臉上。
福春跟著嘿嘿兩聲,翻身下床要走。
“哎,你去哪?”
“去洗澡。”福春笑著說,“不是嫌我騷嗎?”
“就因為你,給我們惹了多少麻煩事?累得要死還要被拽出去訓話。”阿紅垮下臉抓住她胳膊,一把將人甩到床上教訓,“你改不改?”
福春坐起來歪頭問她:“我憑啥改?你們忍忍唄。”
話聽著像挑釁,讓幾人大為惱火。
“你怎麼不知好歹!”
她們圍住福春要揍她,把她壓在床上。福春抱住她們,掐她們的腰撓癢癢,打起來跟小姐妹鬨著玩似的笑成一團。
“說誰騷呢,嗯?”
“彆打啦!”阿紅往福春身上狠拍幾下狼狽站起,其他四人也跟著站起來,臉上還掛著意猶未儘的笑,看向阿紅時又迅速收斂。
“好玩吧?”福春拽拽她們示好,被一掌拍開。
“誰跟你玩了?不要臉!”
“那我去洗澡啦!”
福春玩夠了爬下床,被晾著的五人麵麵相覷過了好一陣才確定自己被耍了又氣衝衝闖進浴室把她拖出來。
“騷貨,跟你沒完!”
幾人推推搡搡,滾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一路從宿舍打到走廊。
阿紅趁亂給了福春一個大嘴巴子,福春一手抓浴巾一手抓她頭發就往牆上掄,兩人抱在一起撕扯,最後鬨得報警把老板叫來事情才罷休。
“活不好好乾還給我惹事生非!”嗆人煙氣源源不斷從男人兩指間夾著的香煙冒出,福春伸手扇開被對麵狠狠一瞪,“扣你們工資。”
“老板,你看我被她打的!”阿紅擼起袖子指著身上淤青告狀。
大晚上打架還報警,老板手氣正旺被叫過來一肚子火,對著她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哎哎,不管那個。”男人狠抽幾口煙,然後在地上按滅煙頭起身道,“你們都有錯,一人扣五百。”
說罷夾著公文包一邊打電話約牌局一邊開門出去。
福春抽起一旁的毛巾悠哉擦頭,伸腿踢了踢身旁,笑說:“這老板隻賺錢不管事,你傻麼兮兮跟他廢什麼話?”
她說完被狠踹一腳,旁邊的人兩手緊緊抓住床沿,阿紅僵硬轉頭,瞅著福春咬牙說:“王八蛋,我這個月還要寄錢回家。”
福春不往心裡裝事,鬨翻天也該吃吃該睡睡。夜深人靜,她突然被一陣涼意驚醒。
那是一股從後腦勺竄起的陰冷,讓人頭皮發麻。
她睜眼,在黑夜中與另一雙眼睛對視。
“我殺了你!”
福春嗷一聲驚叫,一巴掌掀翻坐她身上那人。四周傳來響動。不知道是誰打開床頭台燈,微弱光線彌漫整個房間,讓坐起來的人影映照在牆上。福春順著自己腳邊的黑影看去,影子那頭的人正舉起剪刀虎視眈眈瞪著自己。
她燃起一股求生本能,讓身體不自覺發抖,發瘋般拿起枕頭朝對方掄去,坐在她身上狠命撕打。
兩人掐住脖子,撕扯頭發,剪刀劃破皮肉,血順著胳膊流在枕頭上。福春感覺不到疼,直到大家勒住她摔到床上。她用沾上血的手摸上臉頰,濕濕的,分不清是血是淚。
然後所有人都在哭,一個比一個哭得厲害,隻有福春慢慢地不哭了,抱著腿蜷縮在床頭。
這次沒報警,老板差張萬子胡十三幺,被叫過來更生氣了。煙也不抽就乾點上搭在桌邊,斜乜她們。
“怎麼回事,又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這麼煩!”
“她要殺我。”福春開口,說著擼起袖子直直伸到老板麵前。
“是她先動手,剪刀也是她的!”對麵反駁。
老板扭頭問旁邊四人:“咋回事?”
這屋子裡沒人向著福春,隻要一個眼神大家就能達成默契。
沒看到,不知道,剪刀的確是湯春福的。
然後事情蓋棺定論:“你這樣我不能留你了,明天走人。”
福春深吸口氣,看著天花板眨眨眼說:“好。”
早上五點,老板離開。所有人默默坐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