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兩人都驚慌失措。
陳悅目閉了閉眼,“去洗澡吧。”
“嗯。”
花開得很旺盛,陳悅目站在陽台聽著浴室水聲,修長手指撫過木架,一根刺紮進他的指頭。刺很小,幾乎不可能徒手挑出來,用指腹碾過時又能感覺到刺痛。
“我洗好啦!”後背襲上一股溫暖,一雙手環住他。
陳悅目站在那。
“花好看嗎?”
“好看。”
陽台沒開燈,隻有客廳的燈光照亮輪廓。他的臉隱沒在昏暗中,睫毛顫動,眉目中露出一點銳利光亮。
“都是我的。”
“嗯。”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嗎?”
等了一會,福春告訴他:“我今天去見了小語。”
“就這些?”
福春不想再聊下去,她轉身進屋,把袋子裡被踩壞的作文本拿出來甩桌上。
“怎麼爛了?”陳悅目拿起來,兩指捏住邊緣放在垃圾桶上方抖灰。
福春倒在床上破罐破摔:“爛就爛吧。”
本子破得不像話,似乎輕輕一搓就會散掉。陳悅目皺眉翻開裡麵,發現有好幾頁的字已經蹭花,他調侃道:“拿著它上戰場了?”
福春唉聲歎氣:“我沒心情開玩笑。”她今天這麼失落的原因全是因為它們。
“這樣我還怎麼拿給我媽看?”
話音剛落陳悅目立刻警覺,背過身翻來覆去擺弄那兩個破紙本。
福春本來躺著,安靜了一陣,蹭地坐起來。
“你什麼意思?”
沉默。
“你騙我。”
陳悅目背著她用力將本子沿著垃圾桶狠狠抽打兩下然後摔進抽屜,轉身質問:“什麼叫我騙你?”
“你告訴我你媽覺得小說很好看。”
“嗯,是我說的,怎麼了?”
“那不就是騙我嘛!”福春吼道。
騙子被騙原來也會氣急敗壞。
陳悅目靠在桌邊抱起胳膊哂笑:“沒錯,我騙你了,騙你特彆好玩。”
“兔崽子,敢騙老娘!”福春直接一撲跟抱臉蟲似的糊上他,狠狠罵道,“撓死你。”
兩人滾到床上,陳悅目被壓著,下巴處被抓出幾道印子。福春往死裡掐他。
他翻身,抓住她手腕把人壓在身下,喘著粗氣:“那你呢?你就敢說沒有事瞞著我?”
他們視線交鋒,劃在對方皮肉,比誰先挑破血肉/洞穿對方心臟。
“說啊!”陳悅目低吼,“死騙子。”
福春躺在那,挑起眉眼波流轉,媚態橫生,“那你問啊!你問我就說。”
屋子裡默默無聲,空氣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扯緊。
陳悅目終究沒問,而是選擇和她做/愛。
發泄過後疙瘩雖然還在,但是火消了姑且能忍一陣。
感情經不起細問,問多了對自己是種殘忍。
他們躺在床上,不知道誰先說的第一句,福春趴在陳悅目身上慢慢講起花康宇的事。
那年她上中專,花康宇上高中。兩人一度斷掉聯係。
在福春眼裡花康宇是很高傲的人,高中那三年偶爾在小吃街上撞見,花康宇也裝不認識。
“後來她爸爸在城裡出事了。”福春的手指點在陳悅目心口,“工程隊趕進度,她爸加班時不係安全繩從三樓摔下來……”
人救得及時撿回一條命,但從此也廢了,手術後出現各種並發症基本三天兩頭送醫院。
她媽一邊陪她爸治病一邊蹬三輪賣烤洋芋,而花康宇則由姥姥照顧。
她的姥姥是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沒念過書,沒啥先進教育觀,隻知道讀書上大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