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福春驚詫,隨即又擺擺手,“不行,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她心知陳悅目不是省油的燈,以後有什麼牽扯容易把其他人拖下水。這禍害要留著自己對付,不能讓他去找姐妹們的麻煩。
“還挺有骨氣。”修長有力的手指帶挑逗意味捏住福春下巴晃了晃,陳悅目按住她的唇瓣湊近,調笑道:“那你自己賺的錢給她不就得了。”
“什麼意思?”
“討好榜一大哥不如花時間討好我。用你的……”陳悅目一顆一顆解開她扣子,“賺錢,一下一百怎麼樣?”
“我不是雞。”福春嚴肅道,“我喜歡你才和你做這事。”
“誰說你是了?”她的表白讓陳悅目很高興。在這種羞辱性的調侃中確定伴侶忠誠能帶來滿足和安全感,這是陳悅目擅長的,幾乎是他的本能。
“用你的勞動和生產資料創造價值,做點我們兩個都喜歡的事,兩全其美。”
福春沒有預想那樣咋咋呼呼,沉默了一會她兩眼睜得圓圓反問:“你為什麼不賣?你花多少錢我就花多少錢。一份錢創造雙倍價值,這才是兩全其美。”
“誰缺錢誰賣,我又不缺錢。”
“沒錯,我缺錢。”她開拓思路,“那在你這賺了錢我也可以再找缺錢的便宜男人花掉。”
陳悅目垮下臉,“你缺的是錢嗎?”
福春笑起來拍拍他,“吃醋了?我開玩笑呢!”
“你敢找彆人……”話說到這份上特彆沒意思,陳悅目興致索然翻身躺下,身上沒一會爬上兩隻手從衣擺摸進去。
“乾嗎,我要睡覺。”
“來嘛!”
“沒興趣。”
“真的?我看看。”
“彆煩我。”
“剛才還好好的。”
先愛上的總是在感情裡占下風,陳悅目不服氣,自己做不到遊刃有餘也不能叫福春好過。
“我不喜歡免費的,不如明碼標價實在。”
“你想好了?”
“這話該我問你。”
他們躺在床上,雙方都在琢磨,沉默給足了機會到最後一刻。
“還有這好事。”下一秒,福春開開心心騎他身上,“不許反悔,一百一下,我數著呢!”
這是一場搏鬥。開始的莫名其妙,結束的糟糕透頂。
“這麼快?”
陳悅目坐床邊按手機,給福春微信轉過去五萬。
收到提示那一刻都把福春逗樂了,“少往你自個臉上貼金。”
“哪有五百下,才三分鐘!”她不死心扒拉人,“再來一次。”
“來什麼來,瓶蓋抽獎呢?睡覺!”這場殺敵八十自損一千的鬥爭,陳悅目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側身窩在床邊,被枕頭連砸好幾下。愛撩架又打不過,打完一副死樣縮在被窩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福春看見他火氣蹭蹭往上冒。
“我說你隻有三分鐘了啊?我到處說你隻有三分鐘了啊!!”
“愛跟誰說跟誰說。”
“你又發什麼瘋?一天不跟我這炸刺你就不痛快,陳悅目你有病!”
陳悅目聲音清冷:“想要就求我。”
“我求個屁!”福春翻下床一跳一跳套褲子,一邊穿一邊罵陳悅目早泄,將來誰嫁給他誰倒黴。
“那我就娶你。”
“做夢去吧,老娘找鴨都不找你這樣的,我現在就去找鴨——”
“那你去找!男的都這樣都早泄!快去看看生物多樣性,趕快去!”
福春穿好衣服又被拖回去。
“敢找彆人就分手!”
“分手就分手。”
“你有病是不是,這麼點破事就分手。”
話都給陳悅目說了,福春氣得發瘋,一腳踹在他腹肌上不過癮又撲上去咬。
被子抖得像浪花,兩人滾到一處,在床上翻湧幾輪才算痛快,福春累得指頭尖都在發顫。
“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氣我。”
陳悅目仰頭喘氣,一翻身趴福春身上問:“咱倆剛為什麼吵架來著?”
*
「人要幸福一定要有錢,就這麼簡單。」
周末,福春帶著陳悅目去找花康宇。
“這頓算我給你賠不是。”
夜裡燒烤店坐滿了人。桌子擺上人行道,前後左右都是熟麵孔。吃完的簽子就扔地下,石磚上一層厚厚的油漬,腳踩上去再抬起甚至能有膠一樣的粘連感。
煙霧飄散圍繞他們那桌,花康宇拍拍隔壁桌黃毛撚滅他的煙頭。
福春抓兩根肉串放陳悅目盤子裡,和花康宇東拉西扯說起阮曉柔前一陣還在籌備婚禮,這陣突然又沒消息。
“命運無常啊!”
“是這麼說的嗎?褒貶義不會用啊?”花康宇戳戳手裡鐵簽子糾正,“好事多磨。”
“我沒你有文化。”
“裝吧你就。”
福春撓撓頭,賠笑臉恭維她:“你不上學可惜了。”
話題又繞到上次的事。
花康宇喝了點酒,人鈍鈍的,聽福春這樣講也沒發火,平靜接話:“沒那命,沒啥可惜的。”
人生來不同,她拚儘全力也夠不上彆人隨便動動腦。考前她做足萬全準備,沒病沒痛,沒意外,安安心心進考場,最後卻連大專都考不上。
“咱四個裡你學習最好,還考過年級前五十。”福春用筷子擼下幾串炸豆皮一口塞嘴裡,“你是讀書的料。”
花康宇笑笑,轉而抬起頭問陳悅目:“你高考多少分?”
老板忙不過來,在前台寫作業的小孩給他們端上來一盤烤板筋,陳悅目騰出地方隨口回答:“忘了,670吧。”
周圍歡鬨聲乍起,福春可樂嗆進嗓子眼。她推陳悅目一把大聲說:“看不出來啊!”這瞬間福春看他的眼神終於帶了點光。
“至於嗎?”陳悅目淡淡地又補一句,“發揮的一般。”
“瞧——”指甲敲敲啤酒罐,花康宇睨著福春,“這就是差距。”
陳悅目就是她認知中的天之驕子,得天獨厚,智商過人,稍微用心點便能無往不利,人生跟吃苦頭三個字毫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