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響徹火場(2 / 2)

他人的旁觀,或是漠視、或是膽怯。可聞棠的旁觀,是作為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不屑。

“去叫謝流梨過來吧,”聞棠偏過頭,眼神淡漠,“流民,不要挑戰我對你的耐心。”

燭玉潮一動不動地立於原地,她開口重複道:“有什麼話就對我說。聞棠,沒有人是為了被你欺淩作踐而生的。有我在,你彆想對流梨動手!”

聞棠的目光重新凝聚於燭玉潮的側臉,她微微挑眉:“你在我麵前玩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我怎麼聽靈萱說,你最初十分厭惡謝流梨?”

這話觸了燭玉潮的軟肋,她氣血上湧,衝聞棠的方向走了過去。

聞棠歪著頭與燭玉潮平視,眼底充斥著戲謔之意:“你要做什麼?打我?燭玉潮,你敢嗎?”

燭玉潮腦中仍回響著方才聞棠的話語,她一時失神,被聞棠踹倒在地!

燭玉潮膝蓋生痛,竟動彈不得!聞棠眼皮垂下,居高臨下道:“你知道嗎?你這樣的模樣總讓我想起她。謝流梨也曾經在我麵前下跪,垂下頭舔舐我的鞋履。她怕極了我,燭玉潮,你也應該如此。”

聞棠抬手按下燭玉潮頭顱的前一秒,後者一個翻身躲開了她!

聞棠很快反應過來,她執起身旁燭台向燭玉潮走來。

燭玉潮瞳孔一縮,雙手撐地往後退去。卻聽“咚”的一聲悶響,她的後腦重重砸在書櫃之上!

老舊的書櫃瞬間自另一側斷裂崩塌,書冊、木板儘數砸在聞棠脊柱!

燭台落地,頃刻間點燃聞棠柔順的青絲,她激烈地掙紮著,但很快便沒了聲響。烈焰沿著發絲燒至腳踝,直到將聞棠整個身軀都吞毀!

燭玉潮眼底映出逐漸龐大的火勢,她掃視這一片狼藉:聞棠徹底消失了。

可燭玉潮卻被狂躁的火光刺傷了眼,她抬手捂眼,其餘四感被驟然放大!

烈焰與朽木擁吻融合,發出毀滅般的“滋滋”聲。燭玉潮因此陷入無儘的耳鳴,鬼魅般的聲音穿腸破肚,響徹火場——

“將人禁錮於林間火台,自發絲開始灼燒,最終被火焰吞沒,連骨骼都被碾碎,唯餘慘白粉末隨風四散,消逝毀滅。”

烈焰已然熄滅,枯木也被清掃。

獨屬深夏的暖風將燭玉潮的臉龐吹的發紅,她卻執著越過車簾,與閃耀的金烏對視。直至身旁傳來清潤的男聲:

“娘子,該用膳了。”

燭玉潮猛地一抖,自回憶中脫離出來,她怔然接過樓符清手中的糕點,心不在焉地吃著。

樓符清關切道:“娘子吃慢些,路途顛簸,當心噎著。”

聞子基辦事效率極高,他連夜收拾好燭玉潮此行所需的物件,又向燭玉潮許諾自己會替她向京大祭酒告假。

如此,燭玉潮與樓符清二人在翌日申時便被送出聞府,拿著聞子基的通關文書,乘著馬車踏上了正襄官道。

二人於平坦大道上行進了兩月有餘,卻在臨近皇城的最後一個驛站被攔了下來。

那不苟言笑的矮個驛丞頂著他那圓滾滾的肚皮,步履飛快地走向馬車旁的燭玉潮。

驛丞所經之處塵土飛揚,卷起的沙粒撲了燭玉潮一身。她將頭上的帷帽扶了扶,問道:“驛丞大人有何要事?”

驛丞左瞧右看,他渾濁的目光最終落在燭玉潮被紗遮擋的臉龐:“據下屬來報,方才姑娘身側有一位可疑的年輕男子。敢問姑娘,他去何處了?”

“我在這裡。此地作為距皇城最近的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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