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車燈從拐角處射出。
一輛黑色的賓利繞過盤山公路的拐彎,減速,停在了景織身邊。
被車燈刺得睜不開眼睛,景織抬手擋在眼前,眯眼看了眼車牌。
“清A8888”——清淩的車牌,難道是清淩景家的人?那不是原主的本家麼?
車門打開,中年男人從後座下來,站在景織麵前。
他一身黑色的正裝,雙鬢染上了灰白,眼窩很深,目光如鷹,淩厲且冷漠。
腦子還沒想起這人是誰,身體已經先做出了反應:“爸、爸爸。”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可見原主平日裡有多怕自己的這位父親。
景家家主停在女兒麵前,盯著她看了兩秒,隻言未發,抬手一巴掌,狠狠捋在她臉上。
“啪”一聲,景織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被男人的一巴掌掀翻在地。
“哎呀!阿遠,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等景織被打倒在地,女人才從車裡跑出來,輕輕挽住男人的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哪有做父親的直接動手的?”
她說著,又快步走過去扶起景織,柔聲道:“小織,你沒事吧?痛不痛?給媽媽看看。”
遮住泛紅的臉頰,景織忍著痛,低垂下眼瞼,悶聲:“不痛。”
“哎喲,臉都腫了,怎麼會不痛呢?快讓媽媽看看。”女人一臉關切,“阿遠,你看看你,女孩兒要放在手心寵的,你這直接動手算怎麼回事?”
景致遠冷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淡淡道:“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景織,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作為嫡女,沒有承襲景家的靈力也就罷了,現在看來,竟是個連腦子都沒有的蠢貨。
早知如此,就不該把她配給雲家那位,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景織揉了揉臉頰,低著頭不說話。
“小織,快給爸爸道個歉。”女人還在她耳邊低聲說話,“彆惹爸爸生氣,快,道個歉就沒事了。”
景織垂下手,看了她一眼。
女人叫駱暇,是景致遠的小情人之一,能夠在原主的母親去世後被景致遠扶正,可見還是很有手段的。
駱暇和景致遠育有一兒一女,兒子景衍十六歲,女兒景歆十九歲,和原主同歲。
也就是說,在原配妻子懷孕的時候,景致遠這個小情人也懷上了第一胎。
原配生下女兒沒多久病逝,原主算是駱暇帶大的,所以記憶裡對這個繼母很是尊重,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言聽計從……
景織收回打量駱暇的視線,甕聲甕氣地說道:“爸爸,對不起。”
本來被景織詭異的目光看得全身一麻,見她乖乖道歉了,駱暇皺了皺眉,隻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對於女兒的道歉,景致遠隻是哼了一聲,甩手回到車上。
駱暇連忙跟上去,也沒管景織要怎麼辦。
車窗放下,景致遠嫌惡地看了眼女兒,沉聲:“還不上車,站在這裡丟人現眼嗎?”
景織無所謂的語氣:“我這身衣服,去了宴會也是給您老丟人。”
還知道丟人?景致遠冷笑:“誰讓你去宴會了?給我在車裡待著!”
目的達成,景織果斷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爬上車。
……
蕭珩和顧卿歌的訂婚宴在蕭家莊園舉行,裡寫了,即使顧卿歌是雲家的養女,但看在雲沉的麵子上,這場訂婚宴蕭家還是給足了排場。
燈影綽約,香車寶馬,美人窈窕,暗香浮動。
占地麵積巨大的停車場上,景織坐在車裡打瞌睡。
司機被引去休息,因為大小姐還在車裡,他臨走時沒敢把車鑰匙帶走。
等停車場逐漸安靜下來,景織睜開眼睛,放下車窗,確定停車場沒什麼人,她正想打開車門,一團雪白的影子一閃而至,從車窗衝進車裡,一頭撞到景織懷裡。
景織條件反射抬手抱住雪白團子。
毛茸茸軟乎乎的一團落進她懷抱,打了個滾,不動了。
“啊……”手掌觸摸到溫熱的液體,景織低頭看著雪團子被血染紅的前肢,發出一個單音。
狐狸?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蕭家莊園外圍設置了守護結界,這狐狸是怎麼溜進來的?看它前肢傷口很深,難道是從除妖師手裡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