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再見愛人一麵,人魚徘徊在海邊不肯離開。
一開始還對愛人抱有恨意,短暫的分彆後,這份恨意也漸漸被思念抵消了。
他在海底找到各種圓潤碩大的珍珠,想著等見到她以後送給她。
隻不過沒等到見麵,他在海水裡聞到了她的鮮血的味道。
他躲在水底,能飄到他這裡,她必然遇到了危機。
沒有多想,人魚順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遊去。
……
失血過多使得她的身體越來越冷,身下的陣法又讓她不至於因為失血而休克。
她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流進水池,又順著排水的暗道流進海裡。
不要來。
她無聲地喃喃,希望上天可以聽到她的祈禱。
不要來,不要管我,求你。
景織站在人群最後,看著那群除妖師拿著各種武器守在池子邊——一旦獵物落入陷阱,他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三小姐。”陸珊珊緊緊拽著她的衣袖,紅著眼眶問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無憂姐姐?”
不是同類嗎?不是同行嗎?不是親人嗎?
他們為什麼可以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待她?
“和妖精相愛就是錯的嗎?”陸珊珊抬眼看向景織,哽咽,“就算愛上妖精,無憂姐姐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人類的事啊!”
景織抿唇,沉默。
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她的預期。
她以為陸家的詛咒來自於那條人魚——人魚誤以為被愛人背叛,於是對愛人的族人下了詛咒;或者,人魚發現愛人被害死,一怒之下下咒詛咒了殺人凶手。
可今天發生的一切,完全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無論陸忘憂怎麼逼問,都沒能從陸無憂口中得到人魚的弱點和行蹤。
女人似乎放棄繼續從妹妹身上套消息,她采用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
陸家集合了所有可以集合的除妖師,以陸無憂的血為引子,通過清月池底下的暗道把人魚引過來。
會不會來呢?景織觀察著池水的變化,暗暗想著。
等了片刻,池水沒有任何動靜。
陸管家檢查過陸無憂的狀態,走到陸忘憂身邊低聲道:“大小姐,陸無憂快不行了。”
傷口不做處理,她必死無疑。
“再等等。”陸忘憂的姿態很悠閒,完全沒把妹妹的生死放在心上,“那條人魚還在海心島周圍活動,這次是最後的機會。”
人魚,意味著長生不死,意味著永葆青春,意味著陸家的生生不息和繁榮昌盛。
怎麼能因為擔心一個叛徒的生死而輕易放棄圍捕?
……
尋著鮮血的味道,他從狹窄的管道往上走,距離越近,血腥味越重。
不知道遊了多久,頭頂的水域有了微微的亮光。
要浮出水麵了?
他這麼想著,一甩尾巴,朝有光的地方遊去。
……
水麵攪出一個小小的漩渦,預示著水底有什麼東西即將浮出水麵。
池邊的除妖師們屏住呼吸,因為緊張和興奮,手心裡冒出細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