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沉說過,她不是千年前那個景織的轉世,就是景織本人,但雲沉也說過,千年前的景織已經死了,屍骨無存。
她是景織?亦或者,她是景織的轉世?
不管怎麼看,她和景織之間應該存在著某種聯係——這種她也不知道的聯係是她夢到景織的關鍵。
真是頭疼啊。
本來以為自己就是一個倒黴的穿書者,怎麼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呢?
……
被陸邈邈刺傷後,陸忘憂昏迷了一整晚,在第二天清晨轉醒。
女人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陸管家將陸邈邈逐出陸家。
“逐出陸家?”陸迢緩慢地咀嚼著這四個字,在短暫地沉默後,他神色複雜地看了母親一眼,道,“好,如您所願。”
……
“把我趕出陸家?”得到這個結果後,陸邈邈沒有多問其他,直接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難得一夜好夢,慕斯秋拖著慵懶的步伐跟著她到了她房間,看她收拾日常用品,他問道:“走了?不報仇了嗎?”
陸邈邈麻利地收拾東西,頭也不回地說道:“她把我養大,養育之恩尚且沒有回報。她算計我,害死我的親生父母,我刺她一刀,所有的恩怨就此兩清,我和陸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這樣,也挺好。”
她無法對自己的養母痛下殺手,更無法麵對曾經在這座島上發生的種種,離開這裡,對她來說是解脫。
“你說得對。”慕斯秋伸了個懶腰,想起一事,道,“陸無憂留下的那枚珍珠,等莫相忘處理掉上麵的咒文以後還給你。”
“珍珠?”
“在岩洞裡發現的那枚。”是珣送給陸無憂的禮物,也是陸無憂留下的唯一的遺物。
“我知道了,謝謝。”
道了謝,陸邈邈最後檢查梳妝台避免有物品遺落,拉開抽屜的瞬間,她微微愣住。
最下麵的抽屜裡藏著她收集起來的陸無憂留下的畫——她用畫筆記錄了自己和愛人相遇以後的點點滴滴,每一張落款都畫了小小的心。
“真是像高中生談戀愛一樣……”陸邈邈看著手裡的畫,輕笑,著喃喃,“幼稚。”
目睹女人小心翼翼地把老舊的畫紙裝進防水袋後壓到行李箱最下麵,慕斯秋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世了?”
她見過陸無憂的畫,再結合自己的眼睛,其實不難猜出自己的身世。
事情有了了結,陸邈邈沒有否認:“是,很小的時候,我就懷疑自己不是陸忘憂的親生女兒。在懸崖下遇到瞬息以後,我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想,隻不過……”
她想到過各種可能,獨獨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是那般淒慘的結局。
“我甚至猜到瞬息出現在這裡,是為了尋找陸無憂畫上的那條人魚……”
“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地推測——”像隻睡醒的大貓,慕斯秋眯起眼睛,亮出了自己鋒利的爪子,“是你故意將那條魚留在懸崖下,然後引導景織發現他?”
懸崖下的那條人魚是引出當年真相的關鍵一步,景織就是從那條人魚嘴裡得知的和珣有關的線索。
“為什麼這麼說?”拉上行李箱的拉鏈,陸邈邈拎著箱子站起身,看向年輕的除妖師,她微微一笑,“就算沒有瞬息,陸忘憂也會使用溯時香。”
隻要用了溯時香,真相昭然若揭,陸忘憂算計再多也是於事無補。
“說的也對。”從不過分地糾結過去,慕斯秋點了點頭,由衷地感慨道,“能離開陸家是好事——有緣再會。”
……
陸邈邈離開時,隻有陸迢去送行。
“以後都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