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稚嫩,也總要成長——現在陸家的情況不允許他繼續懷抱天真的夢想。
“走啦走啦。”在這個地方的回憶不算愉快,景織拽住雲沉的衣袖,“彆看了,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造化,你把眼珠子瞪出來,該如何還是會如何。”
她本是隨口一說,誰知兩人剛回北禦,秋微便送來消息——陸迢遇襲後失蹤,生死不明,雲放即刻啟程回北禦。
“陸迢遇襲?”景織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喃喃,“海心島上遍布結界,什麼人能悄無聲息地潛進陸家襲擊陸迢?”
“是結界突然出現斷裂,陸迢帶人去修補結界,結果被襲擊了。”雲沉關掉郵件,冷笑,“那人身手不錯,挑了陸迢落單的時候,等陸管家帶人趕過去的時候,陸迢已經失蹤了。”
這種情況下的失蹤,幾乎可以作死亡處理。
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兄長,相處的幾日也還算愉快,景織歎了一口氣:“這下不好調查吧。”
陸忘憂的嫁接之術得罪了那麼多人,鬼知道是誰報複到她兒子身上呢?
雲沉道:“協會已經派人過去接手陸家相關事宜,暫時穩住了那邊的情況。”
“結界怎麼可能會突然崩壞?”結界是簡若水帶人修複的,後期陸迢特意檢查過一遍。
陸家維係了百年的結界,怎麼可能突然崩壞?
忽然想起離開海心島那天,雲沉一直盯著的地方,景織恍然:“你那天就發現結界不對勁?”
“沒有。”雲沉道,“隻是覺得那個方向有很奇怪的氣息傳來。”
詭異的、若有若無的氣息,從修補好的結界處散開,隨著風飄到海心島。
“你還記得被你救了的那條人魚嗎?”
“你說瞬息?”景織道,“當然記得,他長得那麼好看。”
“那個被你銷毀的術式,我之前並沒有見過。”雲沉道,“有人故意把那條人魚鎖在海心島……能做到在陸家眼皮子底下圈養人魚,要麼是陸家的人,要麼是對海心島的地勢特彆了解的人。”
景織沉吟片刻,道:“我覺得陸家人的可能性不大。”
陸家現存的人已經吃過人魚肉,同時又深受“人魚的詛咒”的困擾,如果真被他們抓到人魚,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尋找破解詛咒之法。
“如果是外人,為什麼要特意挑選海心島?”那人抓住瞬息,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帶走,而是把他養在海心島的窯洞裡?
說起這個,景織皺眉道:“你還記得慕斯秋提到過的那個岩洞嗎?”
岩洞的最深處是曾經囚禁陸無憂的牢房,有人在那裡設下了重重疊疊的法陣,阻止外人的進入。
“那個地牢被廢棄多年,陸迢和陸邈邈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那個囚禁瞬息的人卻知道。
景織一字一句道:“我懷疑陸家有內鬼。”
更準確地說,那個囚禁瞬息、設下法陣的人,和陸無憂存在某種關係。
會是誰呢?
……
“你懷疑我?”
剛剛試鏡完便接到了男人的電話,陸邈邈坐在保姆車上,有些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慕斯秋,我離開那個鬼地方的時候說過,我和陸家再無關係——襲擊陸迢,你也太高看我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兩秒,認真回答:“我沒有懷疑你,隻是來通知你這個消息。”
“那是我兄長。”陸邈邈冷聲,“他出事了,你覺得我會比你更晚知道?”
慕斯秋沉默。
知道自己現在的責問是遷怒,陸邈邈抿了抿唇,低聲道:“謝謝你特意打電話我這個消息,不過,我早就說了,我和陸家再無關係,陸家人如何,我並不關心。”
掛斷電話,女人呼出一口氣,仰麵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陸迢出事了……她本來可以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的,慕斯秋那個混蛋卻偏偏要打電話告訴她。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那是她的哥哥,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又怎麼可能不關心呢?
慕斯秋混蛋!
助理買了奶茶上車:“邈邈姐,奶茶……哎?姐,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