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慕斯秋,景織在門口站著,許久未動。
她一直以為景致遠最愛的人就是景衍,如今她開始懷疑自己的這個結論——景致遠真的愛景衍嗎?
“慕先生,你知道景衍身上的傷是什麼情況,作為他的老師,為什麼不替他解除術式?”
“是景致遠說,不需要解除。”
“……為什麼?”
“隻是皮外傷,是為了提醒景衍修行要用功,不要偷懶,雖然會疼,但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景致遠是這麼說的。”
“……”
最開始看到那些傷口的時候,她以為是修行期間被慕斯秋打傷的,後來又在想會不會是哪次執行任務不小心受傷留下的……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考慮過景致遠。
“你父親為景衍製定了嚴格的訓練目標,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達到你父親的要求,術式就會發作——景衍跟著我的時候年紀小,比較調皮,後來在那個術式上吃了苦頭,才學乖了。”
“……”
“但他血脈不純,資曆不好,就算努力,比起你父親定製的目標還是差了很遠。”
“我知道了,多謝慕先生特意過來一趟。”
為了逼迫自己血脈不純的兒子拚命往上爬,即使用著最殘忍的鞭策手段,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過錯?
除去除妖師的身份,景衍也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正是風華正好、少年輕狂的年紀。
“景致遠施加在他身上的那個術式,可以算作虐待未成年,或者家暴吧?”景織喃喃自語著,“要是我報警,警察會不會把他抓去坐牢?”
“不會的。”男人幽靈一般出現在她身後,接下她的自言自語,“景致遠隻會覺得你小題大做,說不定一惱火直接把你逐出家門。”
景織認同他的分析:“你說的有道理——景致遠脾氣太差又死要麵子,被晚輩指責肯定會惱羞成怒。”
“嗯。”雲沉從她身後繞到她麵前,整理自己襯衣的袖子,溫聲道,“我要出一趟門,晚上估計不回來吃晚飯。”
“嗷,你要留我獨守空房?”景織抓緊一切可以調戲美人的機會調戲他,“你這薄情寡義的狐狸,枉我對你一心一意~”
“嗯——”被她的演技折服,雲沉思索片刻,鄭重地說道,“既然夫人你對我這麼難舍難分,就算再晚,我也會回來侍寢的,夫人放心。”
景織:“……”
被噎住的女生惱羞成怒,推雲沉,嚷嚷:“你快走!侍什麼寢!不工作怎麼養家糊口?”
被景織熱情地送上車,雲沉放下車窗,看她:“夫人,等我回來侍寢。”
開車的司機嘴角抽了抽,很有職業素養地裝作沒聽到。
景織扯出一個沒有靈魂的笑容,語氣一片風平浪靜:“一路順風。”
想起一件事,她趴在車窗上,摸摸雲沉柔軟的頭發,就像摸大狐狸毛茸茸的腦袋,“在外麵要學會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這次再顯出原身我可不會來英雄救美了哦。”
雲沉抓住她揉亂他頭發的手,托著手指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多謝夫人關心,我會小心。”
景織滿意了,站起身拍拍車頂:“走吧。”
……
景衍回到景家後,第一個見的人是景致遠。
景家家主正坐在庭院裡和助理下棋,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地問道:“回來了?這次行動怎麼樣?”
看著父親的背影,景衍下意識雙手背到身後緊緊交握:“嗯,行動挺順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