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呃,追求者。
兩家的關係若仔細論起來,還頗有些意味。
據聞,喬老太太年輕時曾與傅家老爺子有過一段歲月,兩人感情好到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惜,那個年代的軍婚政審十分嚴格,彼時喬家在國外的那些親戚關係成了最大絆腳石,幾番爭取不下,兩人甚至差點就動了私奔的念頭,可最後到底擰不過各自父母的一把把老淚,二人隻能執手淚眼抱憾終生。
這事兒至今論起來,彼此都還有些唏噓的意味在裡頭。
“剛才我半天沒能認出來,你怎麼瘦成這個模樣?”對方一副極吃驚的樣子。
喬笥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到底當年自己是有多胖,害得他如今這幅失了魂般的表情。
高中時代的傅東不光念書靈光,煽情功夫更是一等一的好,逢人便不厭其煩地拿長輩那點故事做文章。結果,他的那場熱烈追求,順利到連老師都打算睜隻眼閉隻眼。好在後來傅家老爺子送他去了外地軍校念書。要不然,她的整個高中生涯若有了此人,如何能得安寧。那所外地封閉式軍校管理嚴苛,自從分開後,連他的簡訊都沒有收到過一條,更彆提見麵機會。
他本人的變化倒並不大。
依舊是少年時期深邃的大眼濃眉,皮膚黑了些,大約是常年需要野外訓練的緣故。隻是,以前經常染成五顏六色的頭發,修理成了利索的黑色短發,露出高高的額頭,英挺的五官開始顯露出矜貴。
不過,明明聽說此人畢業後分配到了當地的駐軍,如今這是得了調令回來不成?
“你在等司機來接?”
“不,我剛才把車鑰匙弄丟了。”喬笥覺得這事說仔細了有些丟臉,忙不著痕跡地用包擋了擋身後,生恐被他察覺異樣。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傅東爽朗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她莫名恍惚了一下,心頭如被針紮般一悸。
數年的光陰對他似乎並無任何影響,明亮的眼神依舊乾淨溫柔,同湛藍的晴空,一如當初那個站在梧桐樹下的,穿著白色T恤的大男孩。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
她當然早就看見他了。
隻是景樂南一直坐駕駛位上沒有出聲,如秋水般清涼的眼色簡直教人猜不透意味,她也就索性老老實實當作沒看見。前幾天冷冰冰地掛了他的電話,現在想起來心底到底有些莫名心虛。
“喬喬。”
對方拿烏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地展顏一笑,竟也自顧自地推開車門走下來,態度極其溫和親切,“今天天涼,當心招了寒。”然後,居然再自然不過地脫下自己的灰色外套給她披上了。
喬笥腦子頓時一下子轟然,混混沌沌間地剛想推開,他卻又快速低下頭貼近她耳邊低語,“那個,我看到了。”
她一瞬間臉漲得像個熟透的蝦子,當即窘在原地。
口呆目瞪,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敢情你們早就認識?”
明顯被冷落在一旁的傅大公子,半是懊惱半是疑惑,“喬喬,你真的冷麼?”
喬笥傻了傻眼,她甚至還不及說些什麼,就被某人快手快腳地塞進車內,看著他神情自若地摁下控製鎖。“自己找個地方呆,我先送喬喬回去。”短短丟下此話,便毫不留情地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被留在原地一個人的傅東怔了怔,半晌才回過神來跳腳大叫。
車裡的暖氣開得很足,痙攣的腹部略略好受了些。
靠在車子柔軟鬆厚的絨毛墊上,暗自慶幸剛才沒有拒絕這個安排。她的確需要一個溫暖的環境,好去抵擋此刻下腹如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的痛感。
生理痛是她的老毛病。
猶記得人生第一次,她被這種陌生的疼痛折騰得直冒冷汗,江錦繡也隻是匆匆交待了多喝熱水便走了,急急陪喬音去置辦新一季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