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我尖叫著坐了起來,睡衣已被冷汗給打透了。
驚恐、不解和忐忑等多種情緒混合一處,凶猛的衝擊著我的心靈。
好不容易才壓製住幾乎崩潰的情緒,停住了驚叫,我活動一下僵硬的脖頸,緩緩的看看四周。
沒錯,身在自家的臥室之內,隔音效果良好,即便尖叫了,也沒有引來傭人。
要是我再被當做精神疾病患者來一針鎮靜劑,那可就慘了,可不想再做噩夢了。
時鐘顯示為午夜零點三十三分整。
“呼,是做夢,不是真的,但夢境也太真實了吧?好可怕。”
嘀咕著,自我寬慰著,然後……。
身體驟然僵硬,似乎,聽到腦子中發出了神經繃緊後的‘哢吧’聲響。
我的左手落到被褥上,觸感卻是冰冷又堅硬的物質,這絕不是此刻該有的感覺。
努力調整呼吸,自覺的閉緊嘴巴,我心中明白,不可表現的驚慌失措,一旦再度失態,還是會被莊園中坐鎮的醫師打針的,人家可不管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統統歸結到精神疾病‘幻視’這一項之中。
我慢慢低頭,看向左手邊。
心頭揪緊的幾乎難以呼吸了,深恐一低頭就看到什麼恐怖的景象。
這時刻,自己的大腦根本就不能自控,過往看過的恐怖片‘呼啦啦’的衝來。
如,恐怖片中,主人公在幽靜的夜晚一低頭,就會和一張比正常人大上兩倍的慘白大臉對上,而對方漆黑的沒有瞳孔的眼眸,正由下往上直直的瞅來。
再比如,低頭之後,入目所見,是個滿口獠牙的怪物,渾身披甲、殺人如麻的那種。
這些念頭像是毒蛇般纏住了我的心,緊緊的,讓人窒息。
“呼!”
長出了口氣,我的眼神已落到左手邊,看到的是,一枚黑色的橢圓形令牌和一隻尺長的紫檀木劍匣。
不是鬼怪,也不是什麼可怕的怪物,很正常。
不對!
正常個毛啊?這不是地府的遊巡令牌和福祉短劍嗎?是63號墓鈴賜予的東西,即是說,我醒來後斷定為噩夢的場景,其實,是真實發生過的?天!
一根接著一根的汗毛豎立起來,我半坐在那裡,保持著低頭觀看的姿態,自己都不曉得過了多久。
我這二十多年壘搭起來的世界觀,徹底崩塌!
隱隱的,感覺到了,一個詭異的、陌生的、殘酷的、恐怖的世界,如同史前魔獸張開了巨口,我可以窺視到內中的一二了。
但這種可怕的事經過我同意沒?沒有啊,就這樣強行的讓我接觸到了恐怖的世界,這也太過分了吧?還有沒有人心啊?
我用顫抖的手將兩件物品撿起來,打開劍匣查看一番,果然,黑色短劍安靜的待在裡麵,一切都是真的。
如此非自然的事件真實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即便想否認,想回到昨天去,那也不可能了。
一步踏入恐怖的世界,再想回頭就成了奢望。
暗中不知埋怨了多少句,來自地府的63號墓鈴,即便要找那什麼勞什子的替補遊巡,為何偏偏逮住我不放?我隻是個普通人好不?
還是說,看我好欺負?
薑照找冒牌弟弟能找到我的頭上,好嘛,這才三個月,63號墓鈴也找到我的身上來了?你們一個接一個的,合夥欺負人不成?
薑家勢力太大,若不聽話、不參與,人家想要抹除我根本就不費勁兒,不過是一通電話的功夫,就能讓我消失。
不得不應下‘冒牌富少’的苦差事,其實,始終擔心著對方過河後會拆橋。
這個麻煩還解決不了呢,詭異的63號墓鈴又將我捆綁到它的船上了。
可到好,這可是非人類事件,我豈敢違逆?感覺上,要是不答應63號墓鈴的要求,下場會更慘的。
不論是薑家還是墓鈴,都不是我能說個‘不’字的。
我這麼個小人物,必須識相,才能活著。
“該死的!”
暗中握緊了拳頭,這身不由主的感覺太難受了,有朝一日,要是有機會的,定要反客為主。
眼睛危險的眯了幾下,我知道,眼下隻能認命。
鬆開拳頭,我琢磨一會,去更衣間找出了件特製的防彈衣。
這件高科技防彈衣的重量隻有半斤,卻能抵抗狙擊彈的穿透,乃世上最先進的防彈衣,更妙的是,內襟中設計了很多結實的口袋,方便放些不占地方的東西。
我本不想穿防彈衣的,但此刻,這東西有用武之地了。
將遊巡令牌和劍匣放置到防彈衣內裡的口袋中,我這才感覺到,冷汗打透的睡衣粘在身上忒難受,就想去衝澡。
剛向著洗手間方向邁了幾步,我猛然駐定,然後,驚駭的向著四周打量。
讓人驚駭的事兒太多了,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臥室內漆黑籠罩,台燈都沒有打開,窗簾厚重,也沒有星輝和月光投進來,但為何,視野中,清晰度堪比傍晚時分呢?
雖有些渾濁,但能勉強的看清,相當於夜間打著小功率台燈的照明度,趕不上白天,但也夠用了。
“這是真正的夜間視物?”
我驚訝的無以複加,站在那裡,張大了嘴巴。
眨巴了十幾次眼皮,終於確定,不是錯覺,就是能夜間視物了。
此刻的臥室,常人看去,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