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是鑽死胡同裡了,沒錯,劉老先生一身本事,他人沒了確實可惜,但他的一身絕技並未失傳。”
富態男點了一句。
我的眼神立馬亮起來。
“敢問,他的衣缽傳人是誰啊?”我忙追問。
富態男對著靈堂那邊的位置一指。
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我就看到了跪在一眾男女身後的那人,不由一愣。
一個姑娘,穿著孝服、戴著孝帽的姑娘。
這人就是富態男示意的劉老先生傳人。
富態男收回手指。
“您是說,那個年紀近二十的姑娘,是劉老先生的傳人?”
我驚訝的低聲詢問。
“怎麼,小兄弟這是質疑她年輕?還是質疑她是個女娃?”
氣質雍容的中年婦女瞪了我一眼。
“不是,大姐不要誤會,不是這意思。不過,看電影留的印象是,歲數越大的人本事越高,這姑娘即便真的繼承了老先生衣缽,但她才有多點兒經驗呢?我要辦的可是大事,極度凶戾,要是她慌了手腳,弄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我忙解釋。
“你呀,小夥子,沒聽過那句話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劉老先生子孫滿堂的,但他的衣缽傳人可不是自家子孫,而是打小養大的孤女,老先生收了她做弟子,傾囊相授。”
“她名為寧魚茹,很小就跟在師傅身邊幫著驅魔辟邪,一身本事儘得真傳,估摸著有老先生的六成能耐了,用來對付凶戾邪物絕對夠格了。”
“小兄弟,聽我聲勸,想看事兒就找她好了,我們本來想尊稱她為‘寧先生’的,但她說自己還不夠火候,因而,喊她一聲‘寧師傅’即可。”
富態男苦口婆心的說了一番。
我這才恍然,忙道謝,又詢問了這幾位的身份和名字,牢記心中,並報了自己的名字。
薑度雖是薑家公子哥,但基本上不摻和那個圈子的應酬,且天下間同名同姓者何其之多?因而,他們聽了我的名字也沒什麼特彆的反應。
不久後,就輪到賓客們上前吊唁了。
我們按照順序排隊,於哀樂中對著老先生的靈位鞠躬,上香,家屬致謝。
對老先生的幾位兒女說了些節哀順變的話,我就看向了站在後方的寧魚茹。
讓人震驚的是,這姑娘正直直的盯著我的臉呢,眼神詭異,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還真是個有本事的,隻看臉就能看出端倪?但她是看出我不足七天的壽數了,還是看出我被邪祟纏身了呢?亦或者,兩方麵都看出了點兒來?”
心中過了一句,我對著寧魚茹點頭示意。
她眼神一閃,很是凝重的看了看我,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了。
我回過頭來,和老先生的兒女們寒暄一聲就要退走,卻忽然心頭狂跳、血壓升高!
因為,在這一刻,那前方擺放著的黑白大照片出現了異常,上麵的老先生,他的眼珠子竟然向著我這邊緩緩的轉動過來,就像是刻意的放著慢鏡頭!
無邊寒意襲來,我腿彎一軟,身形趔趄,向著一邊便倒。
身後的富態中年驚訝一聲,下刻,我就被有力的大手扶住了。
“你沒事吧?還好嗎?”
靈堂前的孝子孝媳們關心的詢問。
“沒事兒,方才有點頭暈,已過勁兒了。”
我謝過富態中年,站直身體,暗中再去看老先生的遺像,根本就沒有異常。
除了我,沒誰看見過遺照上那雙緩慢轉動過來的死人眼珠子。
心底冒著寒氣,我向後退去,路過寧魚茹的時候,低聲說:“寧師傅,我有事相求。”
“你先去賓客席吧,過後我去找你。”
寧魚茹回了一句,但她的頭是低著的,沒和我眼神相對。
我不出聲的後退出去,這時,才發現內裡的衣物被冷汗沁透了。
“真是受夠了,時不時的來個幻視,不,鬼知道那是幻視還是真的看到臟東西了?”
“看來,勾魂使者真的接近了,不然,沒理由如此頻繁的遇見邪事兒。”我暗想著。
置辦喪事的規矩多,事兒繁雜,我一直等到天黑,富態男等人都告辭離去了,披麻戴孝的寧魚茹才找了過來。
她示意我跟著去廂房。
我沒有猶豫,跟著她走進旁邊的屋子。
昏暗的電燈泡亮了起來,寧魚茹和我分彆落座。
“喝茶嗎?”俊俏的姑娘,眼神卻宛似寒刃,盯著我的時候,帶來的壓力山大。
搖搖頭,我表示不喝茶了,心裡話了:“哪還有那個閒情逸致?”
“薑度是吧?據我看啊,你的日子所剩不多了,要是不出意外,一周之內,你就要步上我師傅的後塵了。”
撲棱!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麵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