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摘下眼鏡,用衣襟擦拭眼鏡片,輕聲說:“我也覺著該說了,好像就是那事兒引來的連鎖反應。”
“什麼事?”我眼睛一亮,急急追問。
“請筆仙。”
董秋和徐浮龍不約而同說出這話來。
大虎坐了回來,神情變得陰沉。
我的眼角劇烈跳動起來,凝聲說:“你們不過是拍個電影,難道,真的按照古老的儀式和咒語請的筆仙?那不是作死嗎?”
“不,不,小度,你彆誤會,我們拍過很多部恐怖片,對這其中的忌諱還是懂的。何況,劇組還請了當地有名的道長坐鎮呢,他就提醒過,不要真的按照古老儀式請筆仙。”
秋姐戴上鏡片明亮的眼睛,低聲回答著。
“薑老弟,其實,秋姐的意思是,邪門的事兒就是拍攝過請筆仙環節之後屢屢發生的,但我們確實隻是按照自己編造的至咒語和儀式請了一回筆仙,且送走了。那是假儀式,不可能真的請來筆仙。”
徐浮龍補充了一番。
我聽了這話,沉吟一聲,忽然問:“當時,拍攝請筆仙這段時,都有誰在攝影鏡頭中?”
徐浮龍和董秋對視一眼,秋姐緩緩回答:“當時進了膠片影像的人,都在此地了。除了小度你。”
我的瞳孔猛地縮緊。
“秋姐,你和莫導他們也演戲嗎?”
我不解的問。
“算不上,就是臨時湊個數,也算是在影片中露個臉。我、大虎、莫導三人算是這麼個性質。主要演員還是一霜、浮龍、小鶯和頌莓。”
董秋靜靜的回答。
我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也就是說,陷落到此地的人,不包括我在內,你們七人,其實就是影片拍攝請筆仙那場重頭戲時的演員?”
我站了起來。
“沒錯。”包括大虎在內,三人齊齊點頭。
“我勒個天啊!”
我來回的走著。
“影片中請來了幾隻筆仙,片名不是叫做大亂鬥嗎?”我持續的追問。
“電影中的筆仙一共是四隻,但都是女的啊,這些凶靈穿上不同顏色的長袍子,披著長頭發,弄得青麵獠牙的,數場亂鬥後同歸於儘了……,最終,除了女主角幸存,其他人都死乾淨了。”
徐浮龍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四隻女凶靈?這和咱們遇到的一家三口不同啊。先不想這個了,秋姐,你說說,拍攝完自導自演的請筆仙劇情後,劇組中發生了什麼詭異事件?”
秋姐也站起來,回憶著說:“剛開始,就是道具莫名其妙的換了位置。比如說,劇務們擺放好了茶具什麼的,但一轉身的功夫,茶杯就換了位置,甚至,倒扣著了。”
“這種事發生了好幾起,莫導訓斥劇務們做事不用心找托詞後,也就安生了。但時隔一周吧,有個男配的戲份殺青了,他離開劇組的途中,就發生了意外。”
“一棵不算高大的樹古怪的倒了下來,正好砸在他的身上,他命大,隻是腿骨骨折,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呢,沒有大事了。”
“再就是劇組工作人員了,那個男配受傷入院之後,劇務們接二連三的犯病。都是急病,腸炎,結膜炎,腦炎,光是救護車就出動了十幾趟,好在沒有死亡的,但整個劇組人心惶惶的了。”
“後來,道長開壇做法鎮住了場麵,那之後,一直到整部戲殺青,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那段日子簡直是不堪回首,整個劇組的人都緊張害怕的像是拉滿的弓弦,戰戰兢兢的,深恐什麼時候就禍事臨頭,那種可怕的滋味,刻骨銘心啊。”
秋姐結束了敘述,神態凝重的看向我,她的眼鏡片上凝結了霧氣。
“錯不了,血傘女鬼一家子追殺你我,和你們拍電影時請筆仙那幕一定是有某種關係,對了,請筆仙的招靈道具,是誰給做的?”
我想到了關鍵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出口,我就見這幾人同時身軀一震,然後,麵麵相覷的,眼底都是驚悚,甚至,我看到秋姐手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豎立起來!
“是莫導親手製作了招靈道具。”
三人壓製住驚懼,轉過頭來,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麼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