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一輛車。
不過,它是白色底兒的,車頭前方的蓋子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這是一輛加長版的豪車,但材質讓人頭皮發炸,它是紙紮的!
甚至,加裝的六個車輪子都是白紙裁成的。
它發出了喇叭聲響,提醒前方人員躲避,然後,緩緩的開過來,車窗部分明顯是透明塑料布糊著的,能看到坐在車中的三道身影。
開車的是個壯實男人,他剃著青皮,滿臉青黑,一雙眼睛全部是紅色。
他旁邊的副駕駛位置上坐著個滿臉都是血的小男孩,他的腦袋上開著個大傷口,後頭坐著個麵色慘白、雙眼漆黑的女人。
她的雙手正痛苦的護在身前,看那詭異的角度,明顯是手臂骨折了。
這三位都沒有係安全帶。
很明顯,他們生前之所以死亡,就是因為不係安全帶。
三個非人類開著這輛紙紮的加長版六輪子豪車,停在了車位上。
然後,紙紮的車門打開了,一家三口下車,它們身周流轉藍綠交雜的陰氣,有些位置升騰著黑氣,那是怨氣展現。
男人抱起了小男孩,牽著走起路來一搖三晃的鬼妻,向著黑暗中走去……。
黑光一閃,一家三口消失不見了,緊跟著白光一閃,停在那裡的紙紮豪車也不見了,似乎,從沒有來過一般。
“呼呼。”
屏息斂聲的六個人這才透出一口長氣來。
方才,距離最近的時候,那一家三口和我們隻有三米遠了,看的太過清晰了,三人身上的傷都很是清楚,滴落的血是那樣的刺目,小男孩頭頂冒出白色物質了,看的人直想乾嘔。
這六人能不尖叫的抗到現在,說實話,我和寧魚茹都得喊一聲‘佩服’,相比他們六位,我最初見到鬼魂時的失態樣兒,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啊。
六個人緩和了半響,同時轉頭看向我和寧魚茹。
我倆早就調整好了狀態,麵色如常,看起來一點驚訝神態都沒有。
郭氅的眼神依舊犀利,但內中卻誕生了一分敬畏。
不光是他,其他五人的神態也差不多。
一想到我和寧魚茹總是與這樣的鬼東西打交道,他們當然會敬畏有加。
以前是不信,但現下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還是這麼多人一道見證的,即便在不合理,他們也知道,沒法不信了。
隻不過,一個個比死鴨子的嘴巴還要硬呢,根本就不會說出口來,眼神的細微改變都恨不得隱藏起來。
我和寧魚茹沒有說話,隻是看向遠處的驗屍房,郭氅就知道我倆的意思了。
他調整一下呼吸,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意,輕聲說:“兩位,前方就到地兒了,四具屍體停放在那兒,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我和寧魚茹同時應了一聲,大家就繼續向前了。
都刻意的沒去看三鬼消失方向,也沒看方才停留了紙紮豪車的停車位。
有時候,就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在大飆演技!
幾分鐘後,我們走進了塑料驗屍房,四具屍體身上的白布被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