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王兄倫竺,便是因為水澇而死,那一年,為了救出一個孩童,不幸溺亡。他也常常遇見一些牧民、老人,過著淒慘的生活,臨死前希望的不過是日子越過越好,能活著有盼頭。
這些對於漡朝人來講或許很容易,隻要成為非富即貴,或是有權有勢,便可越身升為人上人,但於東夷而言,亦是個難越的鴻溝天塹。
他麵目黯然,有些無奈,又無可奈何,天賜的礦物珍寶遺留在他耳邊,發出天成的光芒。
虞飛甍踩著剛露出頭的月光,否認了他:“不,自然萬物給予人類富源,也同樣給了人們創造改變的能力。”
她胸有成竹,不知不覺便穩定了人的心神。
烏發垂在腰際,衣裙繚亂,雖然一身淩亂可歎,可是這種獨特的沉靜是人有目共睹的。
多堯眼中也漸漸有了光亮,如同耳上的那抹明藍,“你有辦法?”
就是身邊的崔江行也是凝視著她,不曾離開一眼。這一刻,斑駁迷離的月色灑在她身上,竟然比月色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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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東夷的羊肉實在是太鮮美了!”
成群的士兵擠在一處,大快朵頤地撕咬著現烤的厚肉,這是才宰殺的,烤出來就著饢餅吃,餘香滿口。
遠處燒煙寮寮,逆天而上,還仍舊不斷的翻烤著牛羊肉。
不光如此,東夷人待客也十分熱情,顧及著他們的吃食喜好,所有請求一律儘力滿足。
這處的待遇實在是好,此刻還能聽見嘈雜人堆裡麵的一段話聲。
那人啃了一口羊腿,感慨萬千:“待老子回家,朝廷也下發了允許雙方通商的布召,一定要帶著老小來一趟東夷,大飽口福!”
頭上的軍盔被他放在腳邊,被人踢了一腳,發出刺耳的聲音。
回頭隻見一旁那人急慌慌得同他搶肉,臨了反駁,“要我看還是得多謝崔將軍,若不是他,我們如今兩邊早就開戰了,哪能一起坐下烤著肉?”
這不,他們徒步趕來冀崖,本以為要有一場惡戰要打,沒想到兩方早已談和,還邀請他們坐下用飯,你說奇不奇怪?
可是最讓他們好奇的是,崔將軍如何憑一己之力要雙方放棄攻戰呢?
煙熏火燎間——
“嗐,動動你們各自的腦子,光是東夷人招待我們這事,能是將軍主導?”
他們跟隨他這麼久,不是備嘗辛苦就是久曆風塵,哪裡見過他對他們這樣大方鬆弛過。
“你是說……將軍身邊那個姑娘?”一人抹抹嘴邊的肥油,停下動作猜測著。
莫大的疑問轉移了他們吃肉的注意力,嗯,看來也隻有她了,才能想出要東夷與漡朝交往開放的策略來。
不由心頭感念非常,她那纖細的身影也在他們心中突然偉岸許多。
幾人若有所思,又將注意轉移到烤肉上去,沒人再注意前兩日的消息——
若非是崔將軍親口說出來,這頓烤肉由他包攬,他們壓根兒不敢吃嘗東夷人的食物,誰知道會不會要害他們。
可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