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燭下盤極其紮實,冷笑一聲,躲過黃煥的手。
“咳。”夜燭悶哼一聲,他輕易躲過了黃煥,卻不知哪來的木棍在他背後一敲,好在他眼疾手快,在摔下之前拉了黃煥做墊背。
房中燭火大亮,一個婦人驚呼仆從趕緊把兩人扯起來。
隻是扯起過程,不知哪個不小心的仆從推了把,將黃煥再次磕柱上,黃煥艱難抬頭,喊了聲“娘”,昏死過去。
留夜燭捶了捶背,抬目無辜與相府夫人麵麵相覷。
*
汝陽本想今夜先去私宅住上一夜,明早去黃府,讓夜燭隻管去聯姻。
奈何坊門一攔,彆說黃府,私宅也彆想了,汝陽認命地在坊中打轉。
照理說,榮記的食住是京城頭一流的,隻是現在也無可所選,汝陽帶著桃枝隨意進了一家客棧。
“小公子可是來住店的?”小二迎上來問道。
汝陽一行人帶著行囊,瞧著便是在四處尋找住處,再添汝陽雖穿著小廝衣裳,但一身宮中多年嬌養出的細白皮子,一眼便是低調出行富家子弟。
汝陽抿了抿唇,出來匆忙,沒能做多少掩飾,致使一下便被人看出蹤跡是她失算。
她示意桃枝先去安放行囊,自己則在大堂坐一會兒。
此刻堂中人已不是太多,幾個食客也是即將回房休息的模樣,唯有一人要了幾壇酒,喝得正香。
汝陽多少有些眼饞,喚來酒博士,沉聲道,“博士,你這店中可有乾和葡萄酒?”
酒博士搖搖頭,“小店店小,今年新釀的乾和葡萄除了貢上宮裡的,當前隻有榮記酒樓有,不過京都本地的新豐酒、郎官清小店管夠,郎君可有偏好的。”
汝陽心中憋悶,若她現在好好的,彆說夜探榮記,直接去要今年頭一茬的貢酒也非難事。
“那人喝的是什麼,給我上同樣的便好。”汝陽指向前頭引起她饞蟲的食客。
酒博士正要應好,回頭看了看,再次為難道,“那位客官是老主顧,喝的是我家私釀的普通綠醅,今日也全在他那兒處了。”
汝陽兩次碰壁,她仔細看了那人一眼,人高馬大,容色狠戾,一看就是多年從戎之人,保不齊還是個小將,汝陽看了看自己保養精細的雙手,憤憤道,“就上新豐酒。”
“好嘞!”
一碗兩碗黃酒下肚,實不相瞞,汝陽看著那小將越看越不順眼,夜燭聯姻自己無法阻止,坊門關閉自己更不可能踹它一腳,乾和葡萄喝不到也就算了,現在連一個普通食客所飲她都隻能在一邊眼饞……
頭頂落下一道陰影,汝陽抬起頭去,誒,這人怎麼坐她對麵了?
“‘小郎君’為何頻頻瞪我,可是在下何時無意冒犯?”此人看著粗糙,一張口卻是一副穩妥腔調,極有條理不弱書生,讓汝陽甚至一時懷疑先前有所錯判。
汝陽敲敲他手中的壇子,直言道,“這壇酒全被你喝去了,你說我能高興嗎?”
汝陽一字一句,極其認真道,仿若自己要不到的不是一壇普通家釀,而是千裡江山。
吳卞愣了愣,下意識將酒壇往汝陽那兒推去,失笑道,“不過是普通綠醅,‘小郎君’豪爽之人,這一壇就當在下送你的。”
汝陽微怔,沒想到此人如此好說話,一時滿身的幽怨也散了些,不好意思地將自己的新豐酒往前遞了遞,“不白喝你的。”
後世汝陽登基之後,向子女講起用人之道,總會想起自己是如何收服手下第一枚大將吳卞,不得不感慨,她確實有幾分帝王運道在身。
莫名其妙地尋到此處,莫名其妙地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