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夜燭也是知道的。”汝陽看著閉著目麵色蒼白至極卻依舊好容貌的夜燭,道,“葉追本就沒有征伐南越的計劃,至於黃相……”
汝陽冷笑了下,“路人皆知。”
蔣昱沉默不言,良久,歎了口氣。
汝陽拍拍手,站了起來,極其自然道,“蔣編修,夜燭現在沒法躺著,山洞地上涼,你從棉衣裡掏些棉絮給他趴著。”
說著,汝陽將匕首往蔣昱懷裡一塞,蔣昱直到把棉絮掏空在地上鋪了個仔細,才緩緩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可以拒絕的。
汝陽幫著將夜燭趴在棉絮上,又極自然道,“去外頭山溪接點水回來,山溪旁邊有葉子,就用那個葉子盛。”
“噢。”蔣昱慢吞吞站起,已經有些被使喚習慣。
山洞中再次靜了下來,汝陽指尖搭載夜燭側臉上,低聲道,“還算聰明。”
中了箭後第一時間用內力抵禦,讓箭不至於紮進過身,還知道不往軍營跑,往南越交界處跑,一路躲到這個有山溪有止血草的地方。
若非失血過多高燒昏迷,再給他一次清醒的機會恐怕他能自己處理好創口,全須全尾回到軍營去。
隻是想得都如此周全了,怎麼沒想到去躲躲著箭,亦或是輕信了什麼人被背叛。
汝陽氣憤地刮了刮夜燭高挺的鼻子。
蔣昱帶了一捧水回來,汝陽又交給他一條布帶,解釋道,“他現在高燒不退,麻煩你再去一趟將布帶打濕帶回。”
蔣昱聽著有道理,再次跑出去。
汝陽將夜燭稍稍抱起,葉片中的溪水浸潤過乾澀的唇瓣,汝陽有片刻失神。
葉片中的水喂完,汝陽照舊將冰涼的葉片從沉睡的麵容上摩挲而過,儘可能去降溫。
一年未見,他的肩膀更寬,氣質也更加淩厲了,即便這般憔悴地閉著眼,也能想象他睜開眼時的銳利模樣。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是去而複返,汝陽感覺不對勁,想將夜燭放下站起去迎。
不想,右手突然一重。
“汝陽。”
汝陽嚇了一跳,猛的甩開手,一低頭,分明還閉著眼。
汝陽心中空了一下,收起東西疾步走了出去。
“怎麼了?”汝陽見到蔣昱,焦急道。
蔣昱手上的布條還是乾的,他直接握住汝陽的腕,牽引道,“有人來了,我們躲一下!”
南越四季草木旺盛,汝陽二人躲入高大草叢中,幾息過後,遠處果不其然出現一道女子身影。
汝陽雙眸微眯,她從宣州過來,宣州作為戰前重鎮,老幼婦孺基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