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雲飛(2 / 2)

她隻是可惜這幾天口糧,如果到頭來一個都沒賣出去,那可真又白忙活一場。

營官剛要歎氣,不想手底下人神色慌張地前來稟報。

“大人,出事了!”

聽到有士兵在自己這受傷,女人的眼皮狠狠一跳。北國的軍製明文規定:所有後勤機構和官員都不得與將士起衝突,怕的就是前線殺敵的士兵受到軍中官僚的苛扣,此事一出,自己少不了挨上峰一通斥罵,想到這裡心中的怒意升溫,恨不得踢死傷人的軍伎。

營官匆匆離開,沒注意到年輕的先鋒眉頭一動,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

青黃的草皮被鮮血浸染,地上散落著淩亂的碎布料,三四個甲胄半褪的女人輪番對中間一條赤|裸的身影拳腳相加,隻見那人下身大刺刺地叉開,腿.間濕黏,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在一身蒼白的皮膚上大片青紫混著血跡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旁邊靠在沙袋上的女兵捂著頸子,即便做了應急包紮,潺潺的鮮血還是順著指縫滴落下來,另一隻手怒指著不遠處,疾言厲色地嘶吼:“打!給我往死裡打!我要這賤|貨不得好死!”

雲飛跟著幾人趕到的時候,這場單方麵的施暴已經進入了尾聲。像是察覺到有人靠近亦或者認出營官的聲音,地上那人的手指蜷了蜷,然而很快又無力地鬆開。

雲飛想要透過體征判斷這人是否還活著,可對方的胸腔幾乎看不出起伏,一頭七零八落的碎發滑過頸項掩住了口鼻,露出來的半張臉蒼白如紙,眼睫緊閉,像是再也不會睜開了一樣。

伎帳前,營官的賠禮和士兵的叫囂組成一首嘈雜的挽歌,雲飛目不轉睛地盯了半晌,才確定地上那人多半已經死了。

就這麼去了也好,她這麼想,若是活著,不論是左軍這幾個老油條的報複還是營官的怒火,哪一個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彆跟我扯彆的!軍伎身上藏有利器,還險些傷了我們什長性命,這難道不是你們營官的失職?”

“是是是。”矮小的文官一疊聲地認錯,仔細看去對方手中的所謂利器原來是半塊帶血的雜玉銅錢,看得出應該是掛在脖子上的飾品,卻因為殘缺留下一處很鋒利的玉刺,想來這奴隸便是藏起此物乘人鬆懈暴起反抗。

雲飛站在嘈雜外起初並不打算管,她雖厭惡左軍這幾個兵痞子的作為,可人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旁的什麼經過便隻添糾纏,毫無意義。

再有,軍中機構向來各司其職,文官負責後方補給,武將便隻管領兵打仗,她右騎先鋒衛訓得了手底下的兵卻沒立場插手奴伎營的判罰,於是眉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到底沒有出聲。

可看著看著,雲飛卻突然發現地上那人臉側的嫩草動了,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手指撥弄,極快地顫了一瞬。

——他竟然還有氣息。

“嗬,鞭屍多沒意思,”捂著已經止血的脖子起身,什長陰鷙的眼神落在不遠處,“給我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喂狗。”

營官的猶豫隻一瞬便無有不可地讓開路,緊接著便見那什長身邊一位長臉寬背的下屬走上前,抽出腰間的三尺長刀,毫不猶豫地照著地上人的肩頸處揮臂砍下。

然而,預料中血濺三尺的場麵卻沒有發生,電光火石間,破風之勢伴著兵刃相撞的火花發出一道刺耳“鏗”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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