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救治(2 / 2)

知道軍營中的醫官絕不可能屈尊給奴隸看病,雲飛自己去夥房借了一盆熱水,將她剩下的唯一的一條新帕子翻出來,當作清理傷口的布巾。萬幸她的床頭總備著傷藥,包紮的紗布也有乾淨的,否則再出去跑一趟隻怕這少年身上的血都要流乾了。

她先拿乾帕子往對方額頭和小腹上按去,隻是囫圇一揩便覺得指腹隔著布料被鮮血氤氳到,吸透的粗布巾丟到盆裡片刻不到將水染得亮紅,雲飛隻得將右手張開虛按著對方的小腹周圍,以減輕出血的症狀。左手撈過金瘡藥,一偏頭咬掉塞子,而後小幅度地抖動手腕,讓藥粉撒落在猙獰的傷口上。

雖說軍中條件有限一切從簡,但好在對傷員的救治效率這一塊毫不含糊,朝廷每年撥的餉銀中有很大一部分花在購置藥物上,可以說給將士用的藥哪怕不是最貴的,也絕對是最立竿見影的,果然,敷上沒多久傷口就有止血的趨勢。

然而見效快卻也代表了藥物本身就性烈,閉著眼睛的人擰緊眉頭,因為疼痛薄唇中不自覺呻-吟出聲,臉色像是又白兩分。

昏迷中少年的嗓音斷斷續續,細微帶著沙啞,好像一隻在睡夢中求救的小野貓,孱弱又可憐。沉默的女先鋒看著暗紅色的藥粉,手下一頓,想了想低下頭衝著傷口處輕輕吹口涼氣。

孟蘭就是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獨立的帳頂,溫暖的床褥,還有鑽入鼻中藥物獨有的濃鬱氣味,一切的一切都提醒著自己眼下正處於陌生的環境中。這是誰的帳篷?

小腹處的灼燒感拉回少年尚還迷茫的意識,孟蘭遲滯地轉動眼珠,就看到有個將領打扮的瘦長女人坐在床邊,察覺到自己的視線,她湊近吹氣的動作一頓,緩緩地抬起頭對上自己的目光。

“醒了?”雲飛口氣四平八穩地問道,心裡短暫訝異於傷重的少年能這麼快蘇醒。

孟蘭卻像是沒聽見,觸及女人一雙北國人獨有的灰色眼眸,近乎厭惡地轉開了視線。他仰躺著麻木地望著帳頂縱橫的支杆,想自己真是昏頭了,怎麼會以為剛剛開口的是個漢家女子,即便對方漢話說得吐字清晰,也掩蓋不了異族的特征。

向來認為漢族低賤,好戰嗜殺的北國人怎麼可能真心救漢人。

少年感受著額頭和小腹處的火-辣感和渾身上下的痛楚,得過且過地想對方打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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