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伎比軍奴地位低,但因為數量固定,某種程度上過得比軍奴“安穩”。在營中,奴隸幾乎什麼都做,小到給士兵搬運武器浣衣,大到上戰場衝敵陣,一直被當作軍中的消耗品存在,隻要征戰不休止,就會源源不斷的被提供。
可以說,奴隸是活得最艱難的底層,死亡的概率比擬上戰場的士兵。而有人不想過得這麼苦,就會想彆的辦法,接近有軍功的士兵,討好對方,如果得到有地位的小頭領的青眼最好了,那就可以被收進私帳,得到庇護,從此以後隻要伺候一個人就好了。
很多將領因為個人習慣或者不信任生人,樂於收私奴,比如雲飛的上峰征虜將軍帳裡的奴隸,有六個之多,與她同級的鄒震身邊也有兩個,像她這種多年來一個都沒有有,什麼都自己做的,實在很少見,因此在奴隸中關於她的傳言不少,隻不過她不追究。
“說起來我才發現,你底子很好唉,你哪個部族的?”
孟蘭臉上的淤腫還沒好儘,他也不是愚笨的人,出來前早用草木灰將臉頰仔細抹過一遍,可即便如此,也禁不住旁人盯著他的臉一個勁的猛瞧。
“你的長相……”對方越來越湊近,似乎還想要彎下身來細瞧少年陰影裡的五官。
孟蘭低垂眼瞼,避開探究的視線,他們蠻夷種族之間胡亂通婚,眼珠黃的綠的什麼顏色都有,但漢人子女不遠嫁,眼睛大多是純黑色的,這種顯著的特征幾乎人人都知道,如果現在與之對上,哪怕對方沒見過漢人,也肯定能猜得到他的身份。
我該怎麼辦?如果被發現對方大聲嚷出來,那就完了,逃跑嗎?周圍坐了這麼多人,不說往哪裡跑,就是貿然站起來都很顯眼,孟蘭指甲掐進掌心,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我說那邊的幾個,愣著乾什麼呢!坐那找死嗎?”
隔著老遠,有人粗暴的驅趕他們,“快滾滾滾,給雲衛讓靶程。”
孟蘭這才瞄見原本距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的箭靶,這時已經挪到他們近前了,似乎還要繼續放遠,被他們擋住了路。而雲飛還是站在原地,單手挎著一把弓,正遙遙看向這邊,孟蘭不知道她的目光有沒有掠過自己,估計是沒有吧,這麼多人紮堆坐在一起呢,她怎麼可能如此精準的認出他來。
似乎是嫌棄黃牙動作慢,疤痕男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