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接到餘若魚的電話,讓她和團隊明天早上一起去新工作室。
掛斷電話後,她望了一眼外麵淅淅瀝瀝的雨,將窗戶關上,旋即去敲了敲表弟的臥室門。
謝安洋自從那天回來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蜷縮在被子裡都不出門。
大抵是失戀了。
白桃看得出來餘若魚性子乾脆,從她用兩天不到的時間就成立了一家工作室來看,就絕對不是拖泥帶水的那種人。
所以拒絕人應該也挺直白的。
屋內沒有傳來回應,白桃立在門口聽了會兒動靜推門進去,裡麵一片昏暗。
客廳投進去的光束淺淺照在床上,縮在被子裡的少年很不情願地動了一下。
“明天新工作室成立,你去嗎?”白桃抱著手臂靠在門邊問他。
謝安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從被子裡傳來聲悶悶的回答:“嗯。”
“你失戀了?”白桃沒有顧忌對方情竇初開的少年心,問得極為直白。
謝安洋幾乎是在話音剛落的刹那就坐起身反駁:“我沒有。”
白桃半眯起眼看了看床上模糊的黑影,毫無憐憫的將燈打開。
霎時間燈光傾瀉而下,謝安洋抬手擋住,眉頭微微折起。
“沒有你在床上給我裝什麼蛆,起來做飯去。”白桃扔下這句話就從門邊離開,她手上還有一堆工作要乾,沒時間聽謝安洋這些少年心事。
……
謝安洋坐在床上歎了口氣。
淩亂的黑發半掩著他的雙眸,藏下了許多難以言說的情緒。
低氣壓之中的他過於冷淡疏離,黑色家居服鬆散地掛在身上,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氣場。
他淡淡掃了一眼客廳忙碌的白桃,轉身走進廚房。
謝安洋是真心覺得自己沒有失戀。
餘若魚那天的回複不是拒絕,隻是沒有很痛快的答應罷了。
那天,在他鬼使神差說出那句虎狼之詞後,她的笑意仍不減,反而意味深長扔給他一句:“即便得不到我的心,也可以?”
這句話在當時的環境中淺淺帶了些回音,仿佛神靈從天而降的敕令,深深的烙刻在他的心臟上。
謝安洋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甚至對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駕駛車輛一溜煙從他眼前無情的劃過。
獨留他無助、焦躁、不安,每時每刻都在被這句話蠶食。
*
餘若魚有點意外第二天會在工作室裡遇見謝安洋。
在她的印象標簽中,謝安洋算是純情與乖巧的代名詞,看起來挺高冷的,其實接觸下來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那天在地下車庫,他在說出那句“我也可以不道德”後,窘迫得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乾淨的少年肯定在期待正常的戀愛。
而很可惜,餘若魚給不了他。
就像她親口承認的,她的這顆心永永遠遠隻會屬於自己,忠於自己。
這就會形成一種很不負責任的戀愛模式,隻走腎不走心,所以她意在委婉的勸告少年可以到此為止了。
但顯然,少年沒有懂。
上午的會議開完後,工作室就開始如火如荼的工作狀態,餘若魚沒有時間思考謝安洋,轉身回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白桃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
“你不是忙著選男主角的演員呢?”餘若魚接過咖啡。
她覺得白桃短視頻無人問津的原因之一就是男主角的顏值不夠,為此,阮荷還特意從公司送了一批形象氣質佳的過來任她們挑選
白桃托著腮歎氣:“有謝安洋那尊菩薩擺在那兒,我看誰都挺平平無奇的——可惜人家少爺就是不賞這個臉啊。”
餘若魚讚許的點點頭,有了對比的確立見高下。
——謝安洋這張臉不去做個小明星都可惜了,妥妥的校園文男主配置。
“哦對,還真有一個帥的。”白桃想起進辦公室的目的,遞出一張簡曆,“說實話我真沒想過任書灝會來向咱們投簡曆,這可是新晉的短劇王啊——他不是簽約夢韻影視了嗎?”
秦時樾的公司?餘若魚拿過簡曆看。
這時門口走過來了一個人影。
守在門口的謝安洋挾有冷意的先開口:“這裡閒人免進。”
回答他的聲音挺好聽:“我是來應聘男主角的,希望可以和你們的老板親自談一下。”
白桃馬上湊到玻璃門邊看,驚訝著用口型告訴餘若魚:是任書灝。
餘若魚直覺這裡麵的彎彎繞會和秦時樾有關,揚聲讓任書灝進來。
任書灝戴著墨鏡開門,一閃而過旁邊的謝安洋。
餘若魚似乎從少年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絲被冷落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