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明明很遙遠,但偏偏宛如劃破黑夜的長刀,一下子就換起了他僅剩的幾縷意識。
“季軒!你在嗎?”
季軒刷地睜開眼睛。
一瞬間,窒息感如潮水般褪去。
天光大亮。
入眼都是他熟悉的擺設。
季軒喘著粗氣,渾身脫力地躺在床上。
噩夢嗎?
那種被捂住口鼻的窒息感,那種無法掙脫的無力感。
好真實。
那種無限接近死亡的感覺,季軒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他緩了緩神,掀開被子下床,擰開房門。
俞柯站在門外,一隻手還維持著敲門的姿勢。
居然是她?
季軒低頭看著對方,剛剛在夢裡叫他名字的,是俞柯?
“什麼事?”
剛一開口,季軒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了。
俞柯看著對方滿頭冷汗,嘴唇慘白的虛弱樣,心裡“謔”了一聲。
“沒什麼,叫你下去吃飯而已。”
季軒扶著門框,點了點頭。
他現在沒精力糾結其他的問題。
譬如為什麼今天是俞柯來提醒他。
下樓後,相弋在腦海裡問俞柯:“他是你的兄長,你不喜歡他?”
“誰會喜歡一個每日用嫌惡眼神看自己的兄長?”
相弋沉默了兩秒。
“既如此,你也不必順著他們,做自己便可。”
“當初讓你來季家尋親,本是因為一個機緣。”
俞柯來了精神,“機緣?什麼機緣?”
相弋搖搖頭,“時候到了,自會知曉。”
俞柯撇了撇嘴,走到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
她攤開手掌心,上麵放著剛剛從季軒身上取回來的那塊奇玉。
僅僅一夜的功夫,那玉看起來貌似又剔透了幾分。
不過依舊看不出來任何古怪的地方。
相弋分出了一縷神識過來查看。
相弋是化神後期的修為,即使是一縷神識,也蘊含著磅礴的靈力與威壓。
玉身急劇顫動,潔白的表麵上凝聚出了一縷縷黑線。
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
最後竟成了一塊純黑的玉!
濃如滴墨。
周圍還縈繞著一層血色的霧氣,透著不詳的氣息。
俞柯張大了眼睛,“師父,這是什麼?”
“一種幻玉,倒是少見,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殘缺了一部分,可惜了。”
幻玉一種具有迷幻性質的法寶,自帶一方天地,相當於領域。
傳說中厲害的幻玉甚至可以困住化神期的修士。
俞柯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腕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光芒。
“這是?”
她打開儲物鐲,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條顫動的手鏈。
光芒正是它散發出來的。
俞柯把那條手鏈取了出來。
剛一離開儲物鐲,那條手鏈居然朝著桌上的黑色幻玉飛去。
兩者一接觸,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條明明是由石頭串成的手鏈,最外層居然寸寸皸裂,露出了玉的內裡!
二者自發地融合在一起!
最後,形成了一個掌心大小的圓潤玉盤。
一半黑,一半白。
靜靜地躺在桌麵上。
相弋目光一凝,“這是...完整的兩相幻玉。”
“這等法寶都被你給遇見了,你倒是運氣好。”
俞柯驚喜地拿起來,左右翻看,“兩相幻玉,跟一般的幻玉相比,有什麼特彆的嗎?”
“你可以理解為兩個屬性相對的領域,共存於同一塊玉上。”
俞柯:!
這麼厲害?!
她記得這條手鏈,好像是剛回季家那天,季梵給她的。
想來季梵應該是錯把珍珠當魚目,最後才讓她撿了漏。
不過俞柯沒有忘記那個傳聞,“師父,那詛咒又是怎麼一回事?傳聞這塊玉的主人都會被噩夢纏身。”
她之前還不太相信,但剛剛看到了季軒那副慘樣,她信了。
相弋聞言,用神識往幻玉裡注入靈力。
幾秒鐘後,從中逼出來了一小團霧氣。
那團霧氣猶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