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見把她甩了出來,欣喜地吐了吐信子。
桑喬的目光耐心地順著巨大的蛇軀梭巡,終於在其中一處發現了淡淡的熒光。
就是這兒了!桑喬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姿勢,慶幸自己現在足夠瘦弱,所以能僅憑一把匕首就掛在馬車上。
“小姐?”傳印惶惶不安的聲音從車廂中傳出。
桑喬已經沒有空安撫她,腳尖一點,從馬車上躍下。
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強烈的失重感讓桑喬的心臟不斷加速。
那條蛇也沒意識到桑喬會自己送上門,正美滋滋地守株待兔,準備等桑喬掉下來的瞬間便用身子將她纏住。
桑喬舉起□□,這條蛇已經學聰明了,立刻調整了身姿,熟練地避開了弩箭。幾發下來,桑喬的箭袋都空了,巨蛇毫發無傷,耀武揚威地吐了吐信子。
“小姐!!!”傳印撕心裂肺地喊著她,甚至想從窗戶那兒爬出來找她。
見那巨蛇將熒光完整地露了出來,就擺在她眼前,桑喬唇角微勾,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劍,借著下落的速度狠狠刺入。
嘩——
蛇鱗被破開,巨蛇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桑喬仍未停手,手腕一轉,將那顆寶石挖了出來。
傷口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暗暗發光。桑喬在這顆寶石上附了陣法,一旦入體,就會漸漸向著丹田靠近。而現在,那顆正在發光的東西,就是眼前巨蛇的金丹。
桑喬指尖在那鋒利的邊緣一劃,頃刻間,柔軟的指腹破開一道血口。她將血滴在金丹上,口中念念有詞,巨蛇瘋狂地掙紮起來,桑喬站在原地,靜靜等待,直到那條巨蛇幻化成光/裸的人型,腹部血淋淋的,一隻眼睛受了傷,勉強閉著,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這一切發生不過瞬息之間,桑自行趕來時,正好看見半空中車廂落下,連忙將裡麵的二人救出。
桑喬將外袍罩在男人身上,款款回身,對桑自行打了個招呼。
傳印傳璽連忙跑到桑喬麵前,都已泣不成聲。桑喬有些無奈,隻能拍拍傳印的肩膀。
“小姐,您,您當時可以不救我的!”傳□□有餘悸:“如果您出了意外,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不會出意外。”桑喬淡定道。
傳璽忽然跪了下來:“小姐,感謝您救我妹妹,不,救我們一命!”
傳印也跟著跪了下來:“小姐救了我的命,以後我們的命就是小姐的了,傳印永不敢忘。”
桑喬愣了下:“難道在此之前你們的命就不是我的麼?”
傳印愣了下,破涕為笑:“小姐說的是!隻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此前,傳印和傳璽隻是在桑喬搬出來後,被分配來伺候桑喬。凡人一生不過幾十餘年,他們這樣上山當修士仆從的,在山上伺候幾年,便可以拿了錢回家享福。要說忠心,他們也確實彆無二心,但是關係算不上緊密。但今日之後,兩姐妹便下定決心跟隨桑喬了。
桑喬揮揮手,讓二人起來:“你們的心意我曉得了,此後你們不如跟著我一同修煉,危險時刻也能自保。我有些話要與父親說,你們先退下吧。”
見桑喬終於空閒下來,桑自行走上前,看著地上的男人,又憂心忡忡地看向桑喬:“喬喬,這是……?”
“這就是那個蛇妖。”桑喬笑著走到男人身旁,蹲下身,捏著男人的下巴,抬起他的臉:“他還沒有吃過人,隻是愛嚇唬人,我覺得挺好玩的,便將他收為獸寵了,以後出門也方便一些。”
“獸寵?”桑自行上前兩步,磕磕巴巴地說:“喬喬,這,可是這,不太好吧?這蛇妖畢竟是私自開了靈智,野性難馴……你若是要跟寵,那南山的雪兔,北海的角馬都很好,性格也溫順些……”
“不,父親。”桑喬搖搖頭,摸了摸男人的腦袋:“我喜歡這個。”
“哦……”桑自行又問:“契約已成?”
“我親自將血滴在他的金丹上,還結了咒,成得不能再成了。”
話音剛落,男人瞪了桑喬一眼,隻是因為虛弱,並不凶悍,還有些媚眼如絲的意味。
“竟是丹咒?”桑自行眼睛都快瞪掉了。
這世間,獸寵契約分為三種。第一種是血咒,隻需要血液融合即可結咒,修士可以暫時命令獸寵為自己服務,每隔一段時間得重新結咒,一個修士可以同時與好幾個妖獸結咒;第二種是丹咒,對於獸寵來說是永久性的,但修士可以隨時解咒。咒成後,修士可以操控獸寵的五感,若是獸寵頂撞修士,修士可隨意施加懲罰;第三種最為少見,叫做靈咒,終身且一對一製,不可解咒,獸寵可以和主人分享壽命與傷勢,獸寵的性命與主人相連,主人死則獸寵亡。
桑自行真沒想到,桑喬居然有這麼大能耐,一上來就跟這麼一條強大的蛇妖結了丹咒。要知道,妖獸是非常抗拒與修士結咒的,而丹咒這種最侮辱妖獸尊嚴的契約是它們最痛恨的。
“父親您看,他多漂亮呀。都說妖類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