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也點了點頭，凝神靜聽。
不一會兒聽到外頭有人交談。
“怎麼不見了？”
“守著唄，就不信她能一直不出來。”
“你沒看錯吧？”
“怎麼可能，我可是24k黃金眼。”
“狗眼吧。”
“狗仔？”雲也用嘴型道。
對方點了點頭。
雲也記得她，沈佳期，上次也是在廁所打過交道，不想這一次又是在廁所，而且是在同一間。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和同性擠在一個廁所間裡，彼此站得近，雲也能看到沈佳期臉上的絨毛和血管，皮膚很好，整個人很白很瘦很美。
“你在躲他們？”雲也用手機備忘錄敲字。
沈佳期點了點頭。
雲也想了想，點開微信，給江橫發了幾條消息，不一會兒江橫便回複了。
雲也見搞定了，切到備忘錄敲字：“再等等，他們快走了。”
沈佳期美眸閃爍著疑問，怎麼可能？
雲也給了她一個“安啦”的笑。
五分鐘後，後麵再次響起說話聲。
“我c，他們說江橫露麵了，現在在樓下散步！”
“靠，趕緊走趕緊走。”
“謝謝。”再過了會兒，沈佳期輕聲道謝。
“不客氣。”雲也擺手。
沈佳期重新戴上口罩，轉身準備離開。
“你是哪裡不舒服麼？需要幫忙麼？”雲也問，一個女孩子隻身來醫院，想必遇到了什麼難處。
沈佳期轉過身，飽含深意而沉重地看著她。
婦產科，雲也陪沈佳期在診室外等候。
“你想好了？”雲也不放心問了一遍。
沈佳期點頭，懇求看著她：“這件事請幫我保密，謝謝。”
雲也沉重地點了點頭，試探著開口：“孩子是……”
“林錦綿的。”沈佳期垂下頭，壓低帽子。
“他讓你打掉的？他人呢？”雲也蹙眉。
“不是，我自己發現的，我沒告訴他。我和他的關係也不可能要孩子，他不會要，我也不會留。”沈佳期清醒到冷酷。
“這些自私自利的臭男人，”雲也氣憤，“你得和他說啊，總不能這麼便宜他了。”
“無非是給些錢，或者安排個角色，就那麼回事兒。而且我和他的關係，是我主動的，我有今天也是活該。”沈佳期似乎看透一切。
“那為什麼……”要這樣呢？
雲也不解。
“來錢快，我需要錢，這個圈子，與其陪不同的人睡，不如伺候好這一個。”沈佳期說話無所顧忌，看向雲也，“是不是覺得我很拜金？後悔幫我了？”
雲也搖頭，隻覺沈佳期身上籠罩著一股悲涼，她很不快樂。
“請第32號，雲也來1號診室就診。”廣播叫到他們。
雲也陪沈佳期進去，裡麵坐著一位中年女醫生，沈佳期落座，女醫生語調沒什麼感情：“哪裡不舒服？”
“醫生，我想打胎。”
醫生眼皮都沒動一下：“想好了？”
“嗯。”
“多久了？”
“不知道，應該快兩個月了。”
醫生眉頭一緊：“之前沒發現麼？孩子爸爸呢？”
“我那個不是很準，一直也沒在意。”沈佳期隻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醫生見狀了然，按例問了些問題，最後拍板：“先去拍B超，做檢查，如果結果沒問題的話，可以安排人流，不過手術今天是排不上了，得明天，如果回去不方便來回折騰的話，可以辦理住院。”
雲也謝過醫生，給沈佳期辦了住院，單間，陪著做完各項檢查，點了一堆好吃的，營養均衡，外加大補湯。
雲也把餐盒一一擺好，招呼沈佳期吃飯，沈佳期隻看著沒動筷。
“不喜歡？你想吃什麼，我再叫來。”雲也打開手機。
沈佳期搖頭，手撫著肚子：“不用，我隻是在想，寶寶選錯媽媽了，從來沒帶他吃過一頓好的。”
雲也呆呆的，不知該如何接話，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沈佳期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往嘴裡塞東西，雲也看著有些於心不忍，生活到底把這個女子逼成什麼樣了？
最後沈佳期吃完了一整盒米飯，喝了兩碗湯。
“雲也，謝謝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單純地對我好。駱聞風能娶到你是他三生有幸。”沈佳期真心實意道謝。
雲也笑了笑：“他才沒這個福氣，我把他甩了。”
沈佳期意外：“你甩他？你確定不是他甩你？”
“……以前是我眼瞎倒貼，現在戀愛腦覺醒了，找了個比他帥床上功夫比他好的。”雲也也無所顧忌了。
沈佳期笑了，點頭：“嗯，甩得好。”
“是不是林錦棉那狗東西在你麵前說我壞話？”雲也覺得沈佳期似乎挺了解她的感情史。
“還用他說麼，那日在不夜宮，還不夠明顯？”沈佳期俏皮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