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深沉。
一段隱秘的視頻,正在慢慢發酵。
大成也就隨隨便便看了十來遍視頻,詭異地笑聲在房間裡來回響起,引來隔壁室友兼同公司同事的圍觀。
室友突破房門走進大成房中,湊近腦袋,“你在看什麼笑得這麼猥瑣?”
“哈哈哈,百年難得一見,咱老大被個妹紙爆頭了!”
三分鐘後,室友笑得跌倒在大成的床上。
本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優良傳統美德,室友不顧大成阻攔,躲過手機將該視頻轉發到自己的手機上。
並保證:“我就自己欣賞,絕對不發給彆人。”
然而,有了第一個這樣的同事,第二個也不遠了。
視頻一直小規模地蔓延到第八個人手機裡。
在傳給第九個人時,由於第八個人的操作失誤,一不小心將視頻與自己要發到群裡的代碼文件順序弄反了……
——
被平底鍋拍死後,陳穩黑著臉下了遊戲。
他也不再執著於加蘇涼為好友。
愛咋咋地,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竟然……
他玩這遊戲以來,從來沒有這麼憋屈的死掉過!
不,不行,他決定將那段丟人的記憶在大腦刪除,且要作為不可修複的垃圾文件在腦海裡徹底清除乾淨!
陳穩花了半分鐘平複心情,然後一頭紮進數據與代碼的海洋裡。
約莫一點時,他關了電腦,向臥室走去。
屋子被地暖熏得溫暖如春,男人赤腳踩在鋪著羊絨地毯的地麵上,漫不經心地劃開手機。
微信群裡一片鬨騰,都是一群夜貓子。
陳穩點開被置頂的《絕地求生》反外掛小分隊99+的群消息,簡單地看了兩眼。
話題的起源好像是頹廢遇到了一個小問題,發在了群裡,後麵是熱心小夥伴們提供的解決辦法。
並不是多難的問題,但很有趣,幾個人提供的方案也都可行,卻不是最簡潔的方案。
連續看了幾遍題目,陳穩想了一下,拇指翻動,在備忘錄裡飛快地編輯著代碼,幾分鐘搞定。
他也沒急著發過去,好奇其他人的答案。
“咦,這是什麼?”
最新一條刷出來的是一個視頻,陳穩好奇地點開……
近距離,還是以另一個人的角度,再一次回顧那不忍直視的三分鐘後——
陳穩笑了。
再回到群裡,隻剩下一條灰色的“colleague8 撤回一條消息”字樣。
陳穩拇指翻飛,發送了一條消息出去。
:剛剛的視頻你怎麼得到的?
之前還聊得火熱的微信群裡,靜謐半秒鐘。
沒有一個人回複。
:colleague8
都被點名了,倒黴的八號依然不敢出來解釋,私下裡,他不斷地給七號和九號在一起的三人小群發求助消息——
co8:怎麼辦啊,被老大看到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co7:……你是不是傻啊!!!不是讓你彆外傳嗎!!!
co8:9號用□□逼我的qaq
co9: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十點就睡了,晚安,麼麼噠。
co8:……
:我再給三秒鐘哦,微笑jpg
八號看著那個黃色的圓臉微笑,隻覺得滿屋子的空調暖氣都是假的,他身子抖了抖,死道友不死貧道,甚至還不需要三秒鐘,便把小夥伴給賣了出來——
co8:colleague7
七號同學握著手機也在跳腳,卻也知道這時候罵八號自己也脫不了關係,隻能……
co7:colleague6
六號速度飛快。
co6:colleague5
……
於是乎,一個接一個,涉案人員全員曝光。
陳穩看著越來越多的名單出現,心裡也越來越平靜,一直等到最後一個錄製視頻的源頭被揪出來。
背鍋俠大成自從視頻被暴露初始,便衝到對門房間把室友胖揍了一頓,等到自己名字被掛出來時,苦著一張臉,碼下字字泣血的悔過書——
大成:老大,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放心,八號很機智,立馬就撤回了,視頻肯定沒幾個人看到,而我們這些看到的人,對蒂姆·伯納斯(互聯網之父)發誓,絕對不會再讓第九個人知道!如違此誓,每次寫的代碼都是bug,還是無法修複的bug!
:我是第九個?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
大成:大哭jpg,大哭jpg,大哭jpg,我錯了,第十個,第十個。
這玩意兒既然都弄出視頻了,這視頻還都傳播過不止一兩遍,陳穩也沒指望還會有什麼保密性,他更關心的是大成怎麼拿到這段視頻的。按理那段視頻裡的內容,應該隻有他和蘇涼知道。
更重要的是,視頻顯示的遊戲視角,是jacksu那方的……
:你認識蘇涼?
大成:???誰,那是誰?
不認識嗎?
這麼說,也不是蘇涼錄製的。
:視頻你哪來的?
大成:這不是今晚不加班,我們吃完飯,我就回家,然後洗了個澡,再然後躺到了床上。
:說重點,微笑jpg
大成:大哭jpg,大哭jpg,大哭jpg,在直播裡看到的。
直播?
所以說,之前那局比賽,蘇涼全程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