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喚笛莫名心慌了一拍,人一緊張就想笑,突然露出後槽牙大聲回答:“沒有。”
淩叢宇被嚇得聳肩,本想追問什麼叫“沒有”,卻見林鬱野走了過來,輕飄飄地提醒:“很晚了,走了。”淩叢宇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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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出租車沿襲來時的座位排序。
副駕駛上的淩叢宇沒有了在商場裡與林鬱野討論劇情的活力,沉默著低著頭回Q.Q信息,滴滴滴聲間響在飛速閃過的鈷黃燈光裡。
而從商場出來後,林鬱野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車廂昏暗,掩蓋了很多情緒。
沈喚笛想去探尋,無意對視上他的眼,總覺他溢流出來的眼神偶爾閃過了一絲怨念。
頓時被這個想法給嚇到,她老老實實偏了頭,手忙腳亂地按下車窗感受南城的夜。
回程要比來時長很多。
也有可能是司機饒了路,因為來時沒有經過甬道。
進入甬道後,四散的夜風被聚攏,嘩嘩闖進車廂裡,沈喚笛雙手撐在皮質座椅上,昂著臉閉著眼去感受裹道路燈光一盞盞從眼皮上劃過時裹挾的風。
她心緒不寧時喜歡感受風。
馬尾許是看電影時被枕散,風一大,就完全鬆開,本想去抓緊飄落的頭繩,感覺到它正巧落在小拇指處,索性沒有管它。
直到熟悉的建築物尖頂浮現,她才驟然轉過頭想拾起頭繩紮馬尾,猝不及防地對視上那雙眼。
他側倚著,浮光一折一折躍過他立體的五官上,明暗交錯,看不懂情緒的眸子卻黑得發亮。緊閉的唇覆了一層夜影,令人越發覺得冷。
沈喚笛沒敢再看,低頭去拾發繩,卻發現不知何時林鬱野那雙修長又好看的手早已越過中間相隔的地界,他的右手小拇指正巧落在發繩的另一邊,與她的左手小拇指對稱相望。
她抬頭再看,林鬱野表情依舊。
對視數秒,他才偏了頭,但沒有收回手。
呼吸一滯,心臟砰砰跳得太過,耳邊隻剩血液汨汨流動的聲響,腦海裡有什麼炸開,許是理智許是煙花。
這種神奇的巧合足以讓她喪失言語,就連淩叢宇的問句她都顧不及,隻聽了個尾巴:“…你想吃什麼?”
什麼吃什麼?
沈喚笛回過神,驚慌失措地扯起發繩,指甲在皮質座椅上摩擦出極細的聲響,後視鏡裡司機似蹙了眉,她也顧不得了。穩了氣息才問:“組長,你方才說什麼。”掩蓋那一刻的失神。
淩叢宇扭了身子扯得安全帶發出聲響,從手機的藍色熒光裡抬起頭來,字正腔圓:“小雪從姥姥家回來了,想吃學校附近的老兵燒烤,她人正在往那條巷子裡走,要我問你想吃什麼?”
沈喚笛張著嘴,不知道燒烤裡有什麼呀,攥緊手心的發繩,“隨便吧。”
聽到這個答案,淩叢宇沒有惱,手上按鍵飛快,末了又對林鬱野道:“咱倆老規矩。”
得到低沉的“嗯”一聲,他繼續說:“等會到了,咱倆得先去另一頭的便利店買幾瓶雪碧,店裡估摸著隻賣可樂。”
隔了一會兒轉過頭來,淩叢宇又似是征求又似是命令:“組員,你等會兒先去找小雪吧,她就在那巷子口等著,我怕天黑夜路她一個不安全,你倆結伴更好點。”
剛好紮好頭發的沈喚笛說好。
臨下車前,淩叢宇開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