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起,陳聞清是不拖堂的好老師,瀟灑利落地收拾教具出了門後,班級裡立即嗡嗡起來,而鐘飛玉的“求爺爺告奶奶”賣力推銷聲更甚。
匆忙接下鐘飛玉給的跳高報名表還躺在桌洞裡,沈喚笛覺得自己得負起責任,順著這份溫柔,鼓起勇氣喊道:“林鬱野。”
“嗯?”疾書的少年微側著頭,投來目光。
沈喚笛囁嚅道:“運動會,嗯,飛玉想讓我問問你,你願意報名跳高嗎?”
這時,坐在教室前門的季瑉突然大喊一聲:“林鬱野,陳雅唯找你!”
聲音越過了鬨哄哄的班級,引得絕大多數同學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雖然每天跑來看林鬱野的女生很多,但一是這麼光明正大地找人實屬少見,二是因為陳雅唯是公認的大美女。
聞言,林鬱野轉頭看向門口,微蹙的眉頭縈繞著不悅,繼而轉過頭說了一句“不了,我對跳高不感興趣”便起了身。
沈喚笛沒敢追問,立即讓開了空位方便他通過。
擦身而過時,衣服拉扯,她立即緊抓著寬鬆到蓋住了大腿部的校服的拉鏈線防墜,而那顆不斷下墜的心似是落入了酸甜水裡泡著,不得動彈。
直至人走遠,她才敢轉過頭看去。
教室門口,秋景浪漫,好一對璧人。
“喚笛,林鬱野答應報名跳高了沒?”繞了一圈回了座的鐘飛玉蔫巴道。
沈喚笛收回視線,“沒有。”
“啊!跳高咱們班隻能放棄,男女混合接力跑還差一位女生,救命。”鐘飛玉哀嚎。
愧疚湧上心頭,沈喚笛抿了抿嘴道:“那我再報一個接力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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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周二下了一場小雨,後來的幾天都是好天氣,到了校運會那天更甚。不冷不熱,晴空萬裡,就連清晨攏起的薄霧也很快消散,空氣裡滿是沁人心脾的清爽。
2008年北京奧運會後,校運會越過藝術節成為了學校最看重的頭等戲,一致認為運動會不僅能綿延北京奧運會的運動精神,還能展現南中學子們的活力風貌,故而辦得頗為盛大,甚至邀來南城市長發表演講。
連日的太陽撫摸過的水泥台階座椅保留日光餘威,大家坐下去時響起此起彼伏“燙”的驚呼聲。而被自習放出來的孩子們嗡嗡喳喳,驅散了僅存的涼氣,吞噬氧氣。更熱了。
鄰座的江雪映脫下了校服外套,從隨身小包裡掏出手持小風扇,拿著在兩人之間來回,扇葉賣力呼呼許久,終是得了一絲涼快。
“還好國際班不參加,不然要沒地兒坐了。”江雪映不悅道,“給我張紙擦汗,我好煩。”
江雪映熱起來容易出汗,沈喚笛已經習慣隨身攜帶紙巾包,她邊遞過去邊安撫著:“彆煩嘛。”
噴薄而出的彩色煙霧在雲中漸淡,露天主.席台上的音箱因為高頻諧波發出尖銳爆鳴,耳朵似被震聾。
來不及捂住耳朵的沈喚笛懵圈了數秒,直至再次聽見領導喋喋不休的官方語時,折了眉,終有了不悅情緒:“這麼多年,領導們為什麼執著於講話,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其實根本就不聽嗎?”
倒是輪到江雪映安撫,她指了指坐在台上的林瀚明,笑道:“林叔和我說過,他們領導其實也不愛講這種官腔話,挺痛苦的,但沒辦法。”又比劃了一下:“身份在那呢。”
但這份不悅很快被吹散。
“下一個會程,請高二年級學生代表林鬱野同學上台發表國旗下的講話。”主持人陳雅唯的嗓音依舊動聽。
沈喚笛坐在這兒,越過一張張模糊又熟悉的臉,看著早早侯在主席台旁的林鬱野拿著稿子緩步走上台階。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