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
慕時皮笑肉不笑,半晌,從牙縫裡擠出陰測測的兩個字,“很好。”
*
夜色沉沉,慕時抱臂倚在門框邊上,盯著院子裡的荼靈樹發呆。
身後是屬於她的房間,一張靠窗的榻,榻上有個小小的四角炕桌,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個放衣服的箱子。雖然簡單,但勝在乾淨。
她回身躺上床榻,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陷入曬足了陽光的鬆軟被褥,一天的疲憊就此消解。
“如果你在無字碑上看到了綠色的字,不要念出來!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
“慕時!快跑!快跑!離開越家!越遠越好!”
“就說你什麼都沒看見!你記住了嗎?”
“砰!”
她從睡夢中驚醒,迷茫的雙眼與黑暗對峙。
手背搭上額頭,才發覺自己出了汗。
她長呼一口氣,抱著雙膝坐了起來,淡淡的荼靈花香刺激著她的大腦,令她思緒混亂。
有些聲音反複在耳邊響起,記憶也隨之在腦海裡浮現。
自她記事起,就被告知,不要靠近後山的禁地,因為那裡關著一個會生吃活人的瘋子。
可她還是在七歲那年,為了尋一隻斷了線的風箏,獨自闖入禁地。
那裡沒有瘋子,隻有一棵茂密的荼靈樹。樹下,清瘦的年輕男子眼纏白布,坐在輪椅上,手裡捏著她折了一半的風箏。
“哥哥,那是我的。”她說。
“大哥哥”不愛說話,慢慢摸索著將風箏修好,還給了她。
自那以後,她便是禁地的常客,隔三岔五捧著好吃的送去給“大哥哥”。
“大哥哥”不悲不喜,不怒不怨,好似沒有情緒一般。若非她曾將掌心附在他胸口,感受到了他砰砰跳動的心,她簡直要以為他不是真正活著的人。
一段時間後,“大哥哥”開始教她修行,他溫柔、耐心,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會。
年幼的她大放厥詞,“等我成了天下第一的醫修,第一件事,就是治好你的眼睛!”
“大哥哥”輕輕撫過她的頭頂,用他一貫不鹹不淡的語氣說:“你治不好我。”
片刻停頓後,又道:“這不重要。”
這樣的相處直到她十五歲那年,她跟“大哥哥”說,她馬上就要滿十五歲了。按照規矩,越氏後人年滿十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