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被揪住了臉。
聞人鶴無聲無息出現在窗邊,捏住了她的右臉,“終於舍得起來了?”
“你怎麼不叫我!”
“還倒打一耙?”聞人鶴輕嗤,“大小姐,是你自己學,不是我逼著你學。”
慕時在心虛中莞爾一笑,“你叫我什麼?”
聞人鶴鬆了手,把她的腦袋摁了下去,關上窗戶,“收拾好出來。”
“大師兄,二師兄好像真的天生劍骨。”桑音小聲蛐蛐,“他就看了一遍劍譜,拿起樹枝就會了。”
元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說他突然看著我們練劍,是不是想讓我們參加劍修大比,替師妹解圍。”
“要真是為了師妹,二師兄自己上不就得了,為什麼還要拐彎抹角。而且……我們也拿不了第一。”桑音挽了個劍花,長長歎息。
“砰砰。”
有人敲響了院門。
“又來了。”元降鼻孔出氣,掩麵翻了個白眼。
桑音倒沒那麼反感,規規矩矩行了一禮,“應煦師兄。”
“我今天又撲空了嗎?”應煦邊走邊環顧,依舊不見想看到的人。
聞人鶴走下階梯,與迎麵而來的人擦肩而過,視若無睹。
應煦習慣了,以同樣的態度忽視他。
“師妹昨日已經醒了,待會兒就會出來。”桑音如實道。
隻是她剛說完,就被二師兄那無波無瀾的眼睛掃了一眼,心裡莫名咯噔。
慕時腳步輕快地跑出門,換了身深鬆綠的衣裳,沒有之前鮮亮,但空靈的氣質依舊令人挪不開眼。
“應煦師兄?你怎麼也在。”她拎著裙子走下,有些意外。
應煦笑意盈盈,“自從師妹管我求了草藥,我便每日都來。若不能親手交到師妹手裡,總覺得事情沒辦妥,心難安。”
慕時啞然失笑,“多謝師兄惦記。”
“這是應該的。”他將木盒奉上,“喏,你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慕時打開一觀,心道這人辦事還挺靠譜。
“多謝。”
“我與師妹一見如故,何須輕言感謝。”
應煦笑著,一步步往前逼近,“再者說,能為師妹效勞,是我的榮幸。”
“砰砰!”麵無表情的聞人鶴敲了兩下石墩。
慕時後退半步,與他拉開距離,“我今日還有事,就不與師兄你多說了。師兄又幫我尋藥又關心我,我卻沒什麼好報答的,不知師兄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應煦笑意更甚,左右看了一眼,彎腰的同時壓低了聲音,“若是可以,師妹不如……親我一下?”
慕時:“……”
她低下頭,像是羞澀。
“你到底還要耽擱多久?”聞人鶴手裡的典籍拍在石桌上,顯然有些惱怒。
應煦不解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慕時趕緊送客,小聲催促,“我二師兄脾氣不好,師兄你還是先走吧,改日我帶厚禮再與師兄相見。”
“那一言為定。”
畢竟是在彆人的地盤上,應煦不能掛臉,出了院門才斂去笑容,冷冷掃了荼靈樹下的人一眼才真正離開。
慕時遞了個“放寬心”的眼神給不敢說話的大師兄和三師姐。
“師兄,我們先學什麼?”
她倒了杯茶水,雙手奉上,臉上掛著乖巧的笑容,“師兄?”
歪著腦袋去瞧他神情,“你生氣了?”
聞人鶴不接她的茶,更不理會她。
“下不為例,我之後絕對不會再起晚了,我保證!”
聞人鶴低嗤一聲,“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
還是拉著他的手說的。
“我一時沒改過習慣嘛。”
慕時委屈,因為小時候整夜整夜睡不了,所以她一旦睡著,就絕不會有人打攪,她便習慣了晚起晚睡。
“師兄。”她將茶杯遞到他眼前,“你渴不渴?”
聞人鶴撥開她的手,雖然無甚表情,但顯然不愉。
料理了他的身體,還得安撫他的情緒,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慕時咬牙切齒,“咣當”一下將杯子拍桌上,“我都道歉了!”
她沒把聞人鶴驚著,倒是把旁邊看熱鬨的元降和桑音嚇得連連後退。
“哎呀!這是乾什麼!”元降覺得這場麵,他身為大師兄不能不站出來,“那個……那個……”
正不知道說什麼,聞人鶴忽地抬眸望過來,他更加不知所措。
“那個……你們的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吧。”
慕時:“……”
還以為大師兄要主持公道呢。
“我、我還不是因為……”她低頭,佯裝委屈,可憐巴巴,“還不是因為靈力沒有完全恢複,我這都是為誰呀。”
聞人鶴終於有了反應,起身要走,“現在也沒恢複,那你就繼續休養吧。”
“誒?”慕時眼疾手快,在他離開前揪住了他的衣角,壓不住火氣,“你都答應我了!”
他試著扯回衣角,但她攥得越來越緊。他指生流光,直接將那一塊割下。但慕時早有所料,不假思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四目相對,聞人鶴從她眼裡瞧出了“有本事你把自己手也割了”的叫囂。
“又無賴是不是?”
“是!”
慕時在蠻橫和嬌弱中切換自如,上一刻還在對峙,下一刻又好像快要哭出來,“你就是答應我了,不可以出爾反爾。”
“怎麼不可以。”聞人鶴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你不都說了,我脾氣不好嗎?”
實話還不讓人說了,等等……
慕時難以置信,“你是在生這個的氣?”
她差點沒繃住笑,立馬上前一步,抱他胳膊撒嬌,“那是我為了早點趕走外人瞎說的,師兄脾氣才不差呢,師兄哪裡都好。師兄給我渡靈力,教我術法,還不計較我犯錯,師兄最好了,師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兄!”
元降:“咳。”
“你隻能排第二。”她擺擺手,就差把“快一邊玩去”寫臉上。
元降:“……”
他才是大師兄!
“你少來。”
聞人鶴彆過身,但他轉哪邊,慕時就跟到哪邊。
她還在不遺餘力地表衷心和誠意,“師兄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體我會心疼的。我保證我再也不亂說話了,再也不貪睡了,我要是再犯我就……我就……”
她的卡頓成功吸引了聞人鶴的注意。
“我就……”慕時騎虎難下,“我就……任你處置!”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是她最擅長的,聞人鶴心想,一個字都不能信。
卻還是被俘獲。
慕時覺得很神奇,明明他臉上的表情沒變過,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但她就是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有所轉變。
她騰出一隻手,端起被她灑得隻剩半杯的茶,試探地遞上。
聞人鶴不情不願地接過。
“下不為例。”
“嗯。”她笑容燦爛,眼中還藏了幾分戲謔。
聞人鶴莫名覺得窘迫,“我說的是不許再賴床。”
“嗯!”
旁邊的桑音看得歎為觀止,得了閒將小師妹拉到角落,“你怎麼敢跟二師兄耍橫、撒嬌還說那樣……肉麻的話,你怎麼做到的!”
慕時眨了眨眼,傳授秘籍,“臉皮厚就行。”
*
無稷山甚少有熱鬨的時候,原因在於師父向來見首不見尾,在家裡待不住。在慕時來之前,一個才五個弟子,包括悶在房間裡不出門的老二、酷愛溜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