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左右瞧了一眼,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此人在蒼嵐宗的地位。想想也是,年紀輕輕實力超群,又是宗主的親傳弟子,是未來的一宗之主也說不定。
“砰。”
在她胡思亂想時,有人用肩膀撞到了她。
“喲,這不是無稷山的同門嗎?”撞她的人誇張道,“恭喜你們進前七啊,簡直是可喜可賀。”
慕時想了一會兒才認出這是誰,是和她打賭的那個執禮堂弟子,叫陸賈。他後四個字一字一頓,分外陰陽怪氣。
“不過啊,要想拿第一,恐怕還是有點難呢。”他略帶惋惜。
慕時抱臂,微微昂首,“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勾唇一笑,“那日在氣頭上,說出的話難免過分。後來想想,師妹初來乍到,身為師兄,理當包容一些才是。”
“所以呢?”
她的語氣依舊惡劣,但陸賈今日有耐心得多。
“所以沒必要鬨得那麼難看,而且我也受不起師妹那麼大禮。不如……師妹低頭認個錯,這事就算了。”
慕時嗤笑一聲,“本小姐長這麼大,就沒跟人低頭認過錯,你當你誰?”
陸賈逐漸冷了臉,“我也是為師妹著想,師妹非要不識好歹嗎?”
他冷笑,“難不成,你真覺得你那個師兄能贏?要是我沒記錯,一個月他還隻是個法修吧。”
“那怎麼了。”
慕時恍然大悟,有些憐憫地望向他,“也是,你這樣的人,如何懂得天才的世界。”
陸賈神色一僵,“看來師妹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好意了。”
他手撐在護欄上,湊近她耳畔,語氣陰森,“那就是師妹自找的了。天才又怎樣,應煦師兄就不是天才了嗎?一個已經重傷的天才,和一個正值鼎盛時期的天才,你覺得誰的勝算大?”
“你們暗箱操作針對我師兄,現在還有臉說?”
陸賈聳了聳肩,“是又怎樣?”
他長歎一聲,“既然師妹非要行大禮,那我可就等著了。”
慕時揚起下巴,壓根不正眼瞧他。
等他走了,又抓住元降的胳膊,忙不迭問:“給師兄治傷的藥,昨天他吃了嗎?”
“我給他了。”元降撓撓頭,“今天這麼重要,他應該吃了吧。”
慕時心生不好的預感,想起之前聞人鶴說他不吃藥的樣子,犟得跟頭牛一樣。
她欲哭無淚。
擂台上劍光閃爍,看台上議論紛紛。
“聽說應煦師兄已經找到自己的本命劍了,其劍名為炙火。”桑音目露擔憂,“他現在手上拿的好像就是。”
慕時眉頭緊鎖,聽聞劍修的一生分為兩個時期,以尋到自己的本命劍為分割。與本命劍靈魂相契,是劍修真正入道的證明,實力會直接上升半個境界。
師兄用的還是一把桃木劍,對比之下,跟拿著玩具似的。
不過她的桃木劍也是良木所造,撐撐場麵也足夠,她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
可轉念一想,炙火這名一聽就克木,她又倒吸一口涼氣。
她的心情在半刻鐘內大起大落,而台上的應煦,已經輕易勝過三個對手。三場下來,對手連他身都沒近過,實力差距可謂如鴻溝。
桑音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我好緊張啊,師妹你都不緊張的嗎?”
心裡驚濤駭浪,慕時臉上雲淡風輕,鎮定地吐了兩個字,“還行。”
她遠遠看向脫離人群靜靜觀戰,獨自在角落裡等待上場的聞人鶴,後者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此時此刻,他這個模樣,倒是莫名令她安心。
“應煦師兄又贏了,好快!”桑音抱著她的胳膊搖晃,“馬上就輪到師兄上場了,怎麼辦呀!”
慕時繃著表情,悄悄捏緊拳頭,“沒事的。”
擂台上的應煦意氣風發,越打越興奮,戰意愈濃。第五個對手因他一劍滾下台,名為炙火的劍沾了血。
他扭了扭脖子,視線在人群中遍尋他最後一個對手,最後在牆角看到了人。他抬手,掌心朝上,並攏的兩根手指勾了勾,挑釁的意味滿滿。
聞人鶴瞬閃而至他眼前。
應煦眯起眼,“你不好好當你的法修,湊什麼劍修的熱鬨?”
聞人鶴懶得與人攀談,朝裁決弟子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啞巴嗎?”應煦不滿他的態度,握緊了劍柄。
“開始!”
應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劍勢洶湧而來,一般人避之不及,但聞人鶴瞬間消失身影。
他劈了個空。
“就知道躲嗎?廢物。”應煦揚聲咒罵,同時出劍。
聞人鶴並未著急與他正麵相抗,側身躲閃,衣袂翩飛。
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有礙他的靈活,終究還是被應煦尋了機會。一劍自他肩膀斬下,劍氣侵體,他吐出一口鮮血。
“繼續躲啊!”應煦譏笑,乘勝追擊,又一劍朝他眉心斬下。
聞人鶴反手執劍,於額前擋住這一擊。
雙劍相碰,一邊炙熱如火,一邊隻是普通的桃木劍,因周身裹著靈力而勉強未斷。
應煦聚合力量下壓,劍鋒與他的眉心咫尺距離。
聞人鶴寬大的衣袖下墜,露出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