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把腦袋提手裡(2 / 2)

比如頻頻冷笑的吳指揮逡巡眾將,神色鄙夷,自始至終身形未動,半句不搭腔,實則從未領悟更不認可。

眾人火熱討論了一個時辰,不知不覺間便已逐步將戰術彌補完全。

眾目睽睽,都等著夏時隱定論,哪想到她木著臉,一拍腦門,卻是出了個完全始料不及的主意。

“天蒙蒙亮之際突襲如何?這頭讓大軍烏泱泱壓過去,風風火火地鬨,以掩蓋動靜,再派幾隊登雲梯翻牆入城,暗殺守衛防軍,大開城門,裡應外合!”

“啊?”一眾指揮俱是驚默以對,愣愣望著夏時隱。

見夏時隱神情自若,依然是那副好聲好氣的菩薩麵孔,眉明目朗,言語誠懇,顯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就想好了這個主意。

眾人心底五味雜陳,又見夏時隱一笑破冰,直言不諱道:“我要打,就要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你們誰也不要手軟。”

不等眾人反應,夏時隱勢如破竹,點兵劃營:“吳指揮領隊防城,陳指揮領隊登梯,鐘興領隊囂戰,吳指揮領趙、劉兩位指揮,陳指揮領......”

鐘興不動聲色地默了一眼陣型,見忠腸勇猛的囂戰,反對戰事的防城,中庸謹慎的登梯,這布置頗有穩妥,更透著對營裡各指揮間派係的洞見。

“都按我說的做,”夏時隱言辭不歇地將營隊分配完,又繼續布置各隊戰法:“防城以......”

鐘興豎耳敬聽,袖手以待,卻是越聽越驚訝。

各隊的戰法雖有幾分紙上談兵之嫌,卻已是事事周全有度。

這是命令,不是商榷。大家雖有能力提意見,可見夏時隱目光如鏡,照得人心惶惶,一個個麵麵相覷,都不敢多話了。

萬言萬中不如一默。既不是至關緊要的,省得再生事端,忍罷!

從晌午熬到傍晚,議事以近乎麻木的姿態結束,眾人頭重腳輕地起身,各個心事重重,都不知道說什麼。

夏時隱穩站堂中,麵色高深無常,顯得對大家的情緒無動於衷,格外單薄冷漠。

夏時隱淡淡道:“都去準備吧。——何都尉及登梯隊先留下。”

落在最後,已半側過身隨時欲走的陳指揮身形一僵,又瞬息縮回來,借著眾人相視走動之際,又俏俏回到了中間。

屋裡隻剩下四人,陳指揮尾隨何都尉尋位而坐,身形普通,儀態尋常,極其地平凡不顯眼。

新月端起茶壺,低著眼走下去,懸臂,一一給各位大人們續茶,水聲緩緩落杯,便如鎮紙壓褶,將人與四方座牢牢綁定住。

這杯茶不容易喝的。

夏時隱又坐了回去,倚在填不滿的太師椅裡,愈發單薄,不徐不疾的一張臉若日下寒霜,將化未化,潔白無瑕。

“其實我還挺欣賞懂得見風使舵的人,比起冥頑不靈地掙紮,至少說明了這人腦子不笨,知道怎麼活不是?”夏時隱一笑破冰,目光溫和地看著眾人。

“再清的水,再靜的林,也逃不過日久鬱渾。怪不得魚,怪不得樹,重要的是得有人有心長治久安地清理。”夏時隱端起茶杯,朝著眾人示意,“是以,如今來了我,日後也會來彆人。”

水至清則無魚,人過剛反易折,誰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絕未做過任何投機之事。若真翻起舊帳,極有可能會沒完沒了地離了心,是以夏時隱今日抬手,也算是給了彼此重新開始的機會。

這番敲打並不算隱晦難懂,陳世傑甚至有些欽佩夏時隱的心計,他頗有眼力勁兒地端起茶敬上,也悄無聲息地望了一眼老狐狸般的何都尉。

為首的何都尉笑如彌勒佛,他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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