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讓他來的話,他說不定會給自己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
蒂娜想到了她要自己動手的初衷——她自己來,好歹可以控製傷口和出血量。
沒辦法了。
蒂娜咬牙,握著餐刀的手臂微微用力。
“等等。”
被刀刃抵住的左手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股冰涼的力道從手掌上拂過,將她的手從刀刃下拉了出來。
蒂娜抬頭,眼睛發光:“是不要血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伊萊冷冷打斷。
“嘖。”他按了按額心,“彆劃手掌。”
蒂娜:“啊?”
他陰著臉冷冰冰:“還要做飯。”
……
蒂娜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可是,如果不劃手掌的話……脖頸小腹這樣的重要位置肯定不能選,那她就隻能劃破手腕或者手臂了。
手臂和手腕,哪怕隻是一個小傷口,出血量也比手掌要大得多。
而且聽說,傷到手臂和手腕,也是有死亡風險的。
蒂娜曾經聽過一個傳聞,一位可憐的老婦人不小心被家裡懸掛的砍刀掉下來砍傷了手臂,血流如注,怎麼也止不下來,最後活生生流乾血液而死。
手腕還是手臂,蒂娜一個都不想選。
“……要、要不,還是咬一口吧。”
被他咬,至少傷口很小,而且、被血族咬完的傷口,不會留下一個可怖的刀痕,不會像普通傷口那樣血流如柱。
伊萊眯了眯眼,無聲地舔了舔獠牙:“你確定?”
蒂娜目光閃爍:“你、你有咬過手臂的經驗嗎?”
如果有的話,應該知道哪裡能咬,哪裡不行,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伊萊抬頭,像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沒有。”
蒂娜咽了咽喉嚨:“那、那你記得輕一點。”
“還、還有你說過的,隻要一點點血。”
伊萊懶得回複她,他當然不會放過這樣送上門的好機會,他靠近,挑開她袖口繁複的係帶,挽起衣袖,將袖子推到大臂上。
蒂娜光潔白皙的手臂整個露出來,她的胳膊不胖,因為常年工作也不算細弱,薄薄的一層肌肉線條流暢,勻稱而美麗。
讓人注意的是,她的小臂上有一道明顯的膚色分界線,越往深處,皮膚越發白皙細嫩。
伊萊的指腹按在那道分界線上,疑惑:“這是什麼?”
“昂,這個啊。”蒂娜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這是曬的,夏天天氣熱,做活的時候,要把袖口挽起來會更舒服。”
她抬起另一隻手比劃了一下:“大概就在這個位置,時間長了,就曬出了印子。”
伊萊沒說話,他的視線沿著手臂一路下滑,在小臂內側一處手掌長的印記上停下。
那印記很寬,像是兩道傷痕交錯在一起,摸起來有些輕微的凸起。
這樣形狀的傷痕,伊萊很是熟悉。
蒂娜感覺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忽然變得大起來,像鐵鉗一樣緊緊禁錮著她。
他垂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手臂。
蒂娜:“……怎麼了?”
他抬起頭,胸脯微微起伏,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是鞭痕。”
是完全肯定的語氣。
蒂娜有點吃驚:“這都能看出來嗎?”
“嗯……沒錯,不過……這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蒂娜不想多說,但伊萊抬起了眼睛,沉默又執拗地盯著她,等待著後續,蒂娜隻好硬著頭皮:“嗯……就是在孤兒院的時候。”
“這很正常的。每個小孩小時候都要挨打。”
蒂娜不太自在地偏了偏視線,她平時很少和彆人說這些,她不喜歡和彆人說這些。
蒂娜稍大一些之後,就和孤兒院的其他孩子們一樣,經常想辦法去做一些工作,工作獲得的銅幣無法落到自己手裡,但總能稍稍補貼一下自己的生活。
因為年輕,外表看起來還不錯,蒂娜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