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高醫療養著,勉強活到現在。
近幾年身體每況愈下,家裡才火急火燎逼他結婚。
潤了一口水,祈白緩過來,臉色虛白,說話氣喘籲籲。
“抱歉,昨晚可能精神不濟,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原諒。”
許喬沒想給他好臉色,用餐巾擦了擦手,起身。
“出去了。”
“下午我要去趟公司不能陪你,晚上我訂餐廳?”
許喬拒絕他的邀約,“不用管我,也不用等我吃飯,玩儘興了我自然回來。”
“哦對了。”她從鞋櫃牆內挑出一雙黑色高跟鞋穿上,手裡甩著小包包,抬眸睨他,帶點攻擊性地眨眼:“晚上咱們再繼續。”
祈白懵了。
繼續?繼續什麼?
莫名有種無處可說、被人綠了感覺。
昨夜小雪已然停歇,晶瑩掛滿了樹枝,道路上潮濕粘膩。
坐到車裡,許喬才有時間回複手機上的信息。
一大堆好友祝福,千篇一律。
倒是二嬸姑姑的短信,讓她短暫逗留。
她看到信息,嘴角的嘲諷壓都壓不住。
最後她手指定格在一條信息上。
【媽咪:我回台海了,祝你新婚快樂!】
11個刻板寡淡的字。
許喬眼不見心不煩,直接鎖了屏幕,仰靠在椅背上休息。
負麵情緒隻困擾到她幾秒,再睜眼,她沒心沒肺聯係好朋友聚餐。
早上她先去醫院打破傷風。
醫生建議這麼淺的傷口沒必要,但她對水晶玻璃劃破皮膚的疼痛心有餘悸,擔心因醫生疏忽,真死了怎麼辦?
醫生無奈給她打了破傷風,她又馬不停蹄選了幾家美容院,預定傷疤修複項目。
到了下午茶時間,她才趕到胡同茶室。
茶室是複古洋樓,一進屋,周圍簇擁著各色鮮花果醬氣息。
這是許喬跟好閨蜜最常來的地方。
“大小姐終於到了。”薑涵動作自然地接過她的包包,掛在空著的椅背上。
葉菁菁給她倒了一杯花茶,然後把許喬最愛的甜橙慕斯推過去。
許喬嘴乖地謝謝她們,舀了一勺子送進嘴裡。
甜橙沁香的味道蔓延口腔,滿足味蕾,一瞬間緩解了諸多不順暢。
薑涵比葉菁菁性格外放,遇八卦就鑽,根本等不及許喬慢騰騰吃甜品,直截了當問她昨晚選了哪套戰服,跟病弱的丈夫第一夜是否和諧。
葉菁菁獨自靦腆淺笑。
“可拉倒吧。”許喬實在不願回顧昨晚的慘敗,奈何對麵兩雙八卦的眼睛冒著逼視的光。
她自視美貌,勾勾手指,男人便會拜在裙擺之下。
誰曾想人也有失蹄的時候,勾引了三次,對方跟個臭石頭一樣,完全無動於衷。
許喬煩不勝煩,一口氣把昨晚的跌宕起伏和盤托出。
最後總結詞,一拍板:“我覺得祈白那玩意應該萎了。”
倆好友張大嘴巴,消化完這匪夷所思的新婚夜。
她們先關切查看她的傷口,見她大冬天還能穿著絲襪,就知道傷口應該不深。
薑涵咂舌道:“喬喬,你人生的腥風血雨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就差喝水塞牙了。”
論起倒黴,許喬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從記事起,她身邊大小狀況不斷。
六歲坐國際航空遇到空難,飛機緊急迫降在雪山,一飛機的人活了一半,其中就有她。
之後的人生大小事故,不是她受傷,就是身邊的人受傷。
小學玩個遊戲,同學還能被掉落的花盆砸中,就屬她傷勢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