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見局勢得到控製,取消了消防員救助,又讓人用備用發電機通了電。
燈光重新亮起,許喬遲緩地轉過頭,看見一直沒現身的祈白從走廊陰影處走出來。
月光與燈光一並照亮他,陰影切割麵停留在他眉心中間,映出一片黑白交映的輪廓線。
他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曳。
漫不經心、冷漠。
許喬呼吸驟疼,神經某一處像被無形的手攥住。
“太太,您沒事吧?”
保姆注意到許喬麵色蒼白,焦急詢問:“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醫生馬上就來。”
“沒事......。”許喬捂著胸口,雙腿打顫地倚靠在牆上,強忍住抽泣,啞聲發泄,“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猛然抬頭打量這棟彆墅,空曠奢華,好似有風從四周迸湧而來。
室外寒風嗚嗚拍響窗欞。
所有人上上下下在忙碌,紛雜的聲音分明很熱鬨。
許喬卻感覺自己被隔絕在世界之外,有什麼東西將她困住。
再一轉眼,走廊儘頭已經沒有了祈白的身影。
“太太!”
保姆見許喬渾身抖得厲害,接到通知醫生來了,忙扶著她去了一樓。
許喬把自己緊緊裹在毛毯中,像個聽話木偶接受醫生的檢查。
身上除了膝蓋淤青,沒有其它明顯傷口。
醫生了解到許喬最近遭遇的一些事,著實有些驚訝,擔心她精神狀況不太好,建議這幾日留人一直相陪。
許喬今晚遭了罪,自然不敢一個人待著。
保姆人很溫柔,但也不是很熟,她不想跟陌生人呆一處。
管家一個五十歲大爺更不合適,周陽一個單身漢更不行。
最後許喬果斷選擇了有人格分裂症的祈白,怎麼著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又不是沒在一個房間睡過覺。
樓上的浴室需要重新裝修,把安全隱患處理好後,許喬重新回到新房主臥。
祈白還未休息,膝蓋上搭著一本書,正坐在沙發上品紅酒。
彆墅裡的人都在安撫她,隻有祈白跟之前一樣冷眼旁觀。
有時這種冷眼旁觀比熱情更讓許喬有一種真實的距離安全感,她也不用去應付他人的善意。
許喬表麵看著淡定,心裡其實早就亂成一團。
她快速跑到沙發,緊緊挨著祈白,眼珠子四處轉,像是怕被人聽見,小心心翼翼低語:“我覺得有鬼跟著我,想要害我。”
“鬼?”死神看向她。
“對!”許喬雙腿不自禁抖動,跟帕金森一樣,咬唇說:“正常概率哪有我這麼倒黴的!這是把我往死裡整,要不是我命大,我都死多少回了。”
“你什麼眼神?”許喬本來隻想把祈白當個樹洞發泄一番,哪知祈白非但沒同情,還露出一幅淡淡冷嘲的微妙表情,要不是她此刻極度敏感,放在平時一準瞧不出。
“怎麼?你這是可惜我沒死成!”
死神對她的怒意視而不見,傾身放下紅酒杯,起身踱向舒坦的大床,聲線冷淡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隻有電磁波的凝聚。”
他語調輕蔑一轉,“如果真是鬼,這種程度的電磁波操作不了環境。”
滿嘴對鬼的不屑。
許喬聽不懂,像個小尾巴跟過去,跟著擠上床,湊在他耳邊小聲說:“如果不是鬼,會不會是死神?”
熱流拂過耳瓣。
神情冷漠的死神難得出現情緒波動,頗有些驚奇地看向她。
許喬見他似乎有興趣,聲音再次放低:“你看過《死神來了》這部電影嗎?裡麵有很多事故幸存者,最後會被死神以遊戲的形式一個個殺掉。”
有些猜測一旦說出來,增強了主觀的可信度。
許喬心中更加確定了。
上個月瑞士大雪崩,就活了她一個,這一個月事故頻繁,不得不讓她放大思維,天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