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一眼不錯地看著她,聲音清清冷冷:“人命。”
許喬打了個飽嗝,捂著嘴明媚一笑,“你剛說什麼?”
死神把杯子往她麵前一推,示意她再配一杯。
許喬沒再追問,難得好脾氣伺候人,給他又配了一杯,仍覺得倆人這麼乾坐著喝酒,實在無聊。
“你不會玩遊戲,那我們聊點八卦,聊聊你的事。”
明亮光線下,她調皮壞壞地挑眉,杏眼像噙著一隻會說話的狐狸。
對她這種明目張膽的調侃,死神視而不見,一板一眼地回:“祈白1992年8月20日,先天性心臟病、慢性病導致多處器官衰竭,慢性阻塞性肺病......”
“打住!”許喬差點一巴掌拍暈他,“你會不會聊天,誰要問你身體狀況出生年月,你不會要給我念一輩子事跡吧,大哥,喝酒當然要聊點有意思的事,比如你的戀愛史,床史也行。”
死神也有點酒精上頭,眼眸漆黑如墨,聲調一如既往的倨傲,“沒有。”
“你這把年紀,連個戀愛也沒有?”
“人類的愛欲是進化過程中滿足機體的生理因素,根據個體磁場的強弱,愛欲會暴露人類的醜陋。”死神冷漠道:“這就是人類的低弱。”
哐地一聲,許喬把酒杯重重磕桌上。
“你隻比我大六歲,咱們代溝這麼深?再跟你聊下去,我都想揍你一頓了,還有......難道你不是人類嗎?”
見他還想張嘴說話,許喬立馬新調了一杯酒堵他的嘴。
許喬跑去開了音樂,沒再自找苦吃地找祈白聊天。
寒冷的夜、溫暖的室內、輕緩的音樂,上頭的酒精。
這樣的夜晚,人總是有壓抑不住的傾訴欲。
許喬沒裝酷多久,不讓祈白說話,自己口若懸河講起自己的戀愛史。
講從小有多少人追求她,她如何傲慢地拒絕那些癩蛤蟆。
聊自己的初戀,聊初吻。
最後聊到了許文武口中的掃把星。
酒精卸去人堅硬鎧甲的一角,通紅的眼不知是被酒精熏騰還是霧氣所染。
“我什麼也沒做,那些生命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我跟那些生命捆綁,不是我讓飛機失事的,不是我讓雪崩塌的......。”
許喬垂著腦袋,長發遮住她秀美臉頰,有低低的抽泣聲傳來。
“生命真的很脆弱,隨時都可能消失,前一刻還在笑,下一刻可能就沒了。”
許喬抬頭看向祈白,“我不想他們消失,這個世界好像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很殘酷。”
死神看見她眼眶墜落一滴滴透明液體,眼睛倔強盯著他。
死神沉默一秒,回答:“人類誕生和死亡都在順應自然,最後奉獻給自然。”
“什麼叫奉獻給自然?”許喬眨了下眼。
死神:“這個世界是大型的精神體孕育場,大自然孕育生物,人類從生物中脫穎而出,進化出更細膩的七情六欲以及信仰,為了維係大自然的運作,人類的精神體自然要奉獻給大自然,就像人類吞食低智動物一樣。”
許喬像是聽到極其荒繆的事,雙眼充滿怒火。
“你的意思人類是大自然的食物?”
死神挑眉:“形容的有點粗暴,應該是相輔相成。”
“呸!”許喬氣洶洶道:“人類之所以成為高智商動物,那是因為人類有自主性和創造性,有目標有追求有夢想,有屬於自己的生命體係,憑什麼奉獻給大自然!你嘴裡的奉獻,就是對人類的蔑視!就算是奉獻,也要獲得人類的同意,人類畏懼大自然,卻從未屈服過,隻要有希望活著,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奉獻!”
最後一個音剛剛落下,許喬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波動,周圍擺件好似搖搖晃晃。
這時死神告訴她,“人類要服從規則。”
許喬甩了甩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