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抬手將空了的酒杯遞到藍聽雨身前,她愣了一下接過去。
“稍等。”他跟藍聽雨說了一聲,就招呼吳書遠向會場外走去。
會場裡衣著華貴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著,沒有沈澤在旁邊,藍聽雨不好直接站在旁邊聽彆人交談。
觥籌交錯的環境裡,一張張笑臉迎合出一幕幕虛偽的短劇,她以前隻在電視劇裡看過這樣的場景,屬實不大適應這樣的環境。
她端起小餐盤,用勺子一點一點地挖精致的小甜點,濃鬱的奶香味混合著焦糖味刺激著味蕾,她“啊嗚啊嗚”吃了好幾個。
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藍聽雨朝會場門口走去,想去找找沈澤。
門外一處竹林掩映著煙霧繚繞,沈澤和吳書遠的身影正在那後麵。
她本想高聲招呼一下,沒想到未等她出聲,下一秒,抽著煙的吳書遠將煙霧吐到了沈澤的臉上,他將自己的銀邊眼鏡取下,臉朝沈澤貼過去。
藍聽雨睜大雙眼看著,煙霧中的沈澤沒有後退也沒有躲避。
他好像說了點什麼,吳書遠微微一頓,蜻蜓點水般地在沈澤臉上擦過去。
兩人的臉交疊在煙霧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朦朧的霧氣中變得柔和而曖昧。
藍聽雨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也不敢再看下去,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轉頭就走。
*
竹林中的兩人卻不像藍聽雨眼中的那麼曖昧不堪,反倒湧動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沈澤的眼神冷冷地落到吳書遠的臉上,沒有講話。
吳書遠又吐一口煙,這回倒是老實地沒有往沈澤臉上吐。
“你真的準備留在國內?”他的臉上像是惋惜,“這裡有什麼好的,以你的技術能力在國外能過得更好。”
“嗯。”沈澤說:“這個技術你確定不投?”
吳書遠將銀邊眼鏡戴上了,他的嘴角似笑非笑,“你一再拒絕我,總得讓我也拒絕你一次吧,這個技術就那麼點商業價值你我都清楚,待幾個月我就走了,等不了那麼久。”
這都是沈澤意料之中的事,“好,我自己投。”
“基金會那幾個元老酒囊飯袋,現金流不穩定,你自己彆玩垮了,哥們兒我也就饞你這張臉幫你幾年,以後全靠你自己。”吳書遠拍拍沈澤的肩膀。
沈澤輕笑一聲,“你這幾年賺得不少了。”
開玩笑,吳書遠看起來不著調,但賠錢的買賣從來沒做過,美其名曰是幫他,哪次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沈澤做遊戲的事情忙,基金會有不少地方是吳書遠管理著,誰知道元老中那幾個酒囊飯袋,有多少就是吳書遠的人呢?
“你回吧,真是的,跟你待在一起遲早會被誤會。”沈澤難得開了個玩笑。
吳書遠擺擺手,就此告辭了。
沈澤回去尋藍聽雨,今天她剛上車他就想說她好看,好看到他的心跳都亂了,可惜吳書遠在旁邊。
他和她都覺得這個技術好,基金會肯定是要拿下的,回本慢就慢點吧,他有的是時間。
藍聽雨在場館中半天沒緩過神來,他沒想到沈澤竟然和吳書遠是一類人,那她算什麼,是他沒出櫃時期的掩飾品嗎?
精心打扮的妝發仿佛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