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我的腿怎麼回事?為什麼動不了了?”
再怎麼也夫妻了這麼多年,劉愛花有些不忍地偏過頭。
見她沒搭話,宋振國轉頭看向老娘:“媽,我的腿到底怎麼了?”
宋老太麵上閃過一絲心虛,吞吞吐吐地說:
“振國啊,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媽把棺材本都掏出來給你治腿了,你大哥都沒看醫生,媽能做的都做了,往後你這腿還能不能走路,全靠你自己的造化。”
她的話如同懸在宋振國脖頸上的刀,話落便斬斷了宋振國所有的希望。
宋振國呆滯地看著老娘張張合合的嘴,一陣耳鳴閃過,淚水不自覺流下。
“啊……”
四十多歲的男人哭得撕心裂肺,無力地癱軟在驢車上,淚水順著臉頰隱沒在發絲間,憑誰都能看出他的絕望。
趕車的李大爺打了個寒戰,後背生出陣陣雞皮疙瘩,慘,太慘了,他老李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哪家大人偏心偏到這種程度。
宋振國雖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落到宋老太手上,是真的慘啊。
被宋老太下了殘疾通知書,宋振國魂魄好像被抽去一半,隻留一具空殼,空洞無神。
他是被抬到炕上的,麻藥儘數退散,鑽心的痛席卷而來,宋振國死死握緊被褥,咬緊牙關,臉上青筋暴起,看著好不駭人。
宋壯壯當場便被那猙獰的麵孔嚇得哇哇大哭,哭聲惹得宋振國狂躁不止,一個枕頭扔來,宋壯壯被打倒,嘴磕到門檻上,流了一下巴血。
劉愛花心疼地抱起孩子,習慣性責罵宋振國:
“壯壯可是你親兒子,你下手怎麼能這麼重,他還小不懂事,你就不能忍著點。”
宋振國早已目眥欲裂,疼痛讓他麵目全非,哪裡還聽得進話,耳邊劉愛花的責怪全是擾亂他心神的噪音,順手抄起炕桌邊朝門口的兩人砸來:
“滾!都滾!給老子滾遠點!”
劉愛花額角被炕桌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