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被子下忙活了半天,這才把餅咽下去了。
可惜沒來得及仔細品嘗味道。
不過他舌頭上也都是血泡,嘗也嘗不出來的。
此時,薑向月已經去找了一身衣服拿過來,回到床邊。
“這是我的夏裝,你先穿著吧。”
薑向月一貧如洗,就兩身衣服。
一身冬裝,打滿補丁,此時穿在身上,一身夏裝,洗得發白,先借給這個小美人穿。
小狐狸吞完了半個餅,他屏住呼吸,豎著耳朵等了半天。
沒等到預料中的拳打腳踢,也沒等到掀開被子拖出去施以暴行。
反而等到了一身……衣裳?
小狐狸在被抓之前,他在狐狸洞裡攢了好多漂亮衣裳呢。
甚至還有一身從鮫人族那裡花重金買來的鮫紗。
鮫紗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有如把水光穿在身上。
可惜他的狐狸洞被那個壞人洗劫一空,將他抓回去後,連他身上的衣裳都剝了,如今,他連身上的狐狸毛都被揪禿了。
寒冬臘月,他凍得渾身冰涼。
“該不會真的是傻子吧?會自己穿衣服嗎?現在天氣冷,被子也薄,你穿著總比不穿好,而且……我們孤女寡男同處一室,你還是先穿上吧。”薑向月不知道自己說話,這個小美人能不能聽得懂。
雖說這小美人一身是傷,但傷疤之下也難掩其肌|膚的順滑嫩白,更何況,小美人不著寸|縷,某處也露在外麵叮鈴當啷。
薑向月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女人,她可是忍了又忍。
話音後,那身夏裝被一隻戴著鎖鏈的手慢慢拽進被子裡。
原來能聽懂話啊。
薑向月看到火盆裡的柴又要燒儘了,她去院子外又拿幾根木柴回來。
才把柴添好,轉過身卻發現床上的人不見了。
剛才還在的,這就一轉眼的功夫,他也沒出去啊。
薑向月在小屋裡找了起來。
她家徒四壁,一眼就能把整個屋子看全乎。
原來小美人躲在了床底。
薑向月趴在地上,看著床下那個縮成一團的小美人,看到他的綠眸在黑暗中更亮了。
“出來,床下涼。”
床下的人還是不動。
“我沒想對你怎麼樣你躲什麼啊?快點出來!聽話!”薑向月有些急了,她的語氣也高了兩分。
小狐狸腦袋嗡的一下,他意識到自己又“不聽話亂爬”了!
他向來膽小,又被抓進合歡宗折磨三個月,他現在一聽到腳步聲都控製不住自己到處亂爬躲藏。
躲在牆角,躲在乾草下。
哪怕這些東西根本就遮不住他,他也下意識躲藏。
剛才他是躲在被子裡穿衣服時,發現自己的傷口裡竟然有藥!這藥味聞起來和合歡宗的催|情|藥一模一樣!
受儘折磨的記憶如潮水襲來,瞬間將他淹沒,明明都逃出來了,怎麼又淪落成藥奴了!
他想逃走,但是現在傷重,連爬到門口都沒力氣,而且外麵正在下呼號大雪,他現在這受儘折磨的身子可扛不住一點風雪了,於是他爬進床底,假裝躲在這裡就不會被發現。
現在清醒了幾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反抗,越是反抗就越是會被折磨,要乖乖配合才能苟活。
在離開床底那一刻,他將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收回去了。
可是禿掉的尾巴沒有法力再收了,好在現在有褲子穿,儘管不合身,但至少能擋住尾巴。
他將尾巴纏在腰上,乖乖爬出來了。
小狐狸不敢抬頭,他跪在地上,縮著肩,抿著唇,他現在嗓子壞了,隻能發出沙啞的嗚咽呻|吟聲,連開口求饒都做不到。
不知道這個女人要怎麼對待自己。
剛剛還被她喂了藥,不知道是被打?被放血?還是被吃掉?
可既然被喂藥,為何此刻身體還沒有發作?反而覺得傷口處不是那麼劇痛了,難道喂的是……傷藥?
這女人說不會傷害自己,他不相信,人全是壞的,人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不過這女人現在也沒動手,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狐狸呀?
不然的話,早就該動手了。
她還給了一身衣服穿,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人了?
在合歡宗被剝光衣裳時,那些人就說卑劣下賤的妖不配穿衣,隻配光著。
那可得把耳朵尾巴都藏好了,千萬不能露出馬(狐狸)腳。
不過……自己應該是倒在路邊被她抓回來的,那個時候她沒看到耳朵尾巴嗎?
應當是自己昏迷時,耳朵尾巴都收了吧?
那剛才往下爬時……應當是身上蓋著被子,所以尾巴沒露出來,而耳朵藏在銀發裡,顏色相近也沒被發現?
總之既然沒暴露身份,那就先見機行事吧,反正現在也沒力氣逃走,爬這幾步已經耗儘最後的氣力。
小狐狸感受著腹中的半個餅,也感受著薄衣帶來的一點點溫暖。
薑向月見人出來了,她也站起來,她看到小美人頭頂原本的毛耳朵變成人的耳朵了。
這到底是人還是什麼啊?
“你先彆跪在地上,地上涼,回床上去,乖乖躺好。”薑向月說著,還伸手拍了拍床榻,示意他自己上去。
上床躺好?
小狐狸恍然大悟!
原來這女人是看上自己了!怪不得給了餅吃,原來她是要玩自己!
怕一會兒暈過去掃她的興。
可如今自己遍體鱗傷,又破破爛爛,那她現在也要做嗎?果然是個殺人如麻的凶惡之徒!
不行的!
衣裳一脫,纏在腰上的尾巴就露出來了。
就算能把尾巴收起來不讓她看到,可狐狸在那種時候是會成結的!
這和人族男子可不相同!
肯定會被她的身體感受到的!
到時候身份暴露……她可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誒,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小狐狸想到了!
他要偷偷把自己掐軟,這樣她就不能得逞了!說不準她看到自己“不行”,就掃興放棄了?
那萬一她惱羞成怒,把自己直接殺了怎麼辦?
她手上都有那麼多條人命了,也不差自己一條了。
小狐狸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有活路了。
他一邊往床上爬,一邊委屈得啪嗒啪嗒掉眼淚。
到底怎麼才能讓她不殺我啊嗚嗚……
小狐狸乖乖爬到床上,閉上雙眼不斷發抖,緊張得不停舔唇,但是舌頭上的血泡還在發痛。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合歡宗那個女弟子的話。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