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串連珠炮殺傷力太強,隻見他身子一僵,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走了。
愛吃不吃!
王清拿著一隻雞腿惡狠狠撕咬起來。
看那人模樣,也是個貴公子。小說電視劇裡的富貴公子,不都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嗎?
又是騙人的?!
哦,明白了。貴公子們的風度教養,隻是對著同樣富貴的人,像她這種貧窮的草根,隻配跟人家高貴的鼻孔交流。
憤憤不平地吃完飯後,王清拾掇了碗。大少爺沒有再來乾涉她。
王清收拾完了,又把晾衣杆搬進來。
竹床上,那人正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清懶得管他,在竹竿上搭上衣服,用作二人之間的隔斷。
竹床給了傷號,被子隻有一床,多餘的衣服又全都用做遮擋的簾子,她隻能窩在乾草堆裡和衣湊合,一夜回到解放前。
兩人就這麼同住了幾天,為了避免再發生之前的吃飯風波,王清便直接給他把飯菜端到床邊,反正他也不再寸步不離地監視她了。
其實王清本不想管他,由他自生自滅去吧!
然而……
賤是一種病,很難治。
或許是那人本就性子冷,或許是由於上次吃飯時的不愉快,兩人基本不說話。要不是得多做一份飯,王清都感覺不到多了一個人,仿佛還是過著獨居的日子。
一日午後,晴光倏然陰了,天幕仿佛打翻墨汁的宣紙。雨點劈裡啪啦打下來,狂風怒號,落葉枯草被卷上了天空。那蓋在雞棚頂的茅草,也被吹得搖搖欲墜。
眼看風勢漸猛,若是棚頂被掀了,讓雞淋了雨,生出雞瘟就麻煩了。
王清披了蓑衣,帶上鬥笠,衝入漫天雨幕之中。
棚頂的壓重石已承受不住狂風的撕扯,蓋在上麵的茅草眼看就要掙脫而去。王清冒著傾盆大雨,將棚頂的茅草歸位,嚴嚴實實地蓋好,又加了幾塊石頭壓重,見其穩固,方才回洞。
雖然著了雨具,但雨勢太大,又有狂風加持,衣裳還是濕的厲害。不過她並沒有在意,隻是換了乾衣。
雨下個不停。半夜,王清痛醒了,發現自己來了大姨媽。
她穿越前也有痛經的毛病,不過不嚴重。而這回恐怕是淋了雨的緣故,簡直刷新了她對痛經的認識。
她摸黑換上月事帶——這是古代女子的“衛生巾”,將草木灰裝進小布條縫好,係在腰間。比起現代的衛生巾,簡陋地讓人想哭。
換完後,她本想忍一忍就好了,可那疼痛越來越重。從小腹到下肢,都像是泡在冰冷的濃醋裡,又仿佛灌滿了尖銳的冰刀子,從裡往外一點點剜她的肉。
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就在她疼得快要昏過去的時候,周圍亮了,昏黃的暗光裡出現一個朦朧的身影。
隱約之間,王清似乎聽到有人在跟她說話。
……
王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竹床的溫暖被窩裡,從鼻子以下都被捂得嚴嚴實實。身體觸到幾個硬邦邦的東西,從被子裡摸出來一看,是幾塊石頭,邊角圓滑,猶帶餘溫。
有腳步聲響起,王清抬頭,見大少爺捧著幾塊石頭,拖著腳步走過來。
看到她醒來,他微微一怔,隨即把石頭放到枕旁,就要轉身離開。
王清及時叫住他:“謝謝你照顧我。”
他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地徑直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隻碗,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