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眼前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身後忽然重重一墜,一個寬闊的身體抵住她的後背,玄色窄袖伸到她眼前,堅實粗壯的大手一把從她手裡奪過馬韁。
同樣都是勒,那放飛自我的戰馬卻仿佛被APP訓化了一樣,立時刹住了蹄子。
王清被慣性撞在那人胸膛上,嚇得麵色煞白,三魂七魄還沒有歸位,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身後之人自馬上一躍而下,繞道馬前。他約莫二十出頭年紀,體形高大,下盤嚴實,指著王清怒喝:“大膽!衝撞了……”
“罷了,無心之失。”那差點被撞到的青衣男子打斷了他,“走吧。”
王清將腳退出馬鐙,幾乎是一頭栽下馬背的,幸好趕來的梁五和李四在下邊接住了她。
“傷到哪裡沒?”
“去找醫官看看吧。”
“不用,我沒事。”王清回過神來,目光跟隨著那抹漸行漸遠的青色身影,雙腳卻仿佛踩在棉花上。
“這馬平日裡乖得很,怎麼突然就……真是……”同伴把她架回去休息。
梁五跑去端了碗水給她,還未等她道謝,又嘴賤道:“噯,田三,你剛才嗷嗷亂叫的時候,好像個女人哈哈哈……”
李四也打趣:“你彆說,她剛才叫得脆生生的,還挺好聽。”
王清賞了兩個小屁孩每人一記白眼,端著碗小口小口喝起來。
喝了水,她也平靜下來了,問他們:“剛才差點被我撞到那人,你們知道是誰嗎?”
梁五從她手裡接過碗,“沒見過,教官也不認得,估計是新來的吧。”
李四道:“看他穿得那麼好,身邊還有人跟著,肯定是大貴人。”
梁五“啊”地慘叫一聲:“完了,得罪了大貴人,這可如何是好!”
“你傻?”李四一拍他胸膛,“要是有事,剛剛就被問罪了!”
“也是,看來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跟咱這些小卒子計較。噯,田三,你也彆擰著個眉頭了!”
王清搖搖頭,“你們不覺得,最近氣氛越來越不對了嗎?張醫官等幾位有資曆的軍醫也離開很久了,我預感要有大事發生。”
她的話很快便靈驗了。
三日後,邕州收到南盤江前線告急的軍報。
當晚,學徒們被集合起來,檢校病兒官手持卷簿,朗聲道:“念到名字的人,今夜收拾行囊,明旦隨軍趕往南盤江。”
“真出事了!”李四用胳膊肘戳了戳王清,“你這烏鴉嘴!”
名單念了一半,人群已經喧嘩起來了,軍吏喝道,“肅靜!”
“……吳寶柱,崔六郎,梁五郎,田三順!”
最後一個人名念完了,餘下的人發出一陣陣慶幸的籲氣聲。
軍吏囑咐了幾句相關事宜,便離開了。
王清和梁五一回住房就開始收拾行囊,李四留在邕州,便來幫他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