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泰山之重(1 / 2)

裡頭的慌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元幼杉看到幾個士兵紛紛舉槍對準了角落裡男屍還在鼓動的肚子,忍不住也走過去看了幾眼。

隻見那深藍色的工作沁著鏽色,腹部一團東西來回湧動, 如懷胎一般;

那活物被士兵用槍/口一戳,頓時扭動的幅度劇增,仿佛要掙破衣服從骷髏男屍的肚子裡跳出來, 把靠得最近的士兵嚇得往後一仰。

站在元幼杉跟前探頭的小戰士一把撥開了隊友,‘吧嗒’一聲給槍上了膛, “讓我來!”

正是那個麵相生得很嫩的包常勝。

他對準鼓動的球開了兩槍,尖銳的‘吱吱’聲隨之響起, 一團淺色的血漬在衣服上從裡蔓延。

“裡頭是隻老鼠吧!”

瘋狂掙紮的球慢慢癟了下去,與此同時從男屍的衣擺下、褲腳中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東西, 發出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的天這些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蟲子?”

圍著男屍的士兵們看著那些小東西就要往腳上爬,惡心得連連後退,元幼杉趁機用手點照了一下, 大家這才看清那些潮水一樣從男屍中湧出的東西哪裡是什麼蟲子, 都是老鼠!

很小的老鼠,看起來隻有指頭大小。

儘管它們個頭袖珍,但一碰到活物就一窩蜂地撲上來撕咬,沒有一個人覺得這些小老鼠可愛。

包常勝毫不猶豫開了槍, 身邊的其他士兵們也回過神來, 掃射著地上的幼鼠;

而4排裡那個火係異能者掌心中凝聚出一團火焰, 放了把火把這些密密麻麻的小老鼠都燒掉了,跳躍的火舌吞噬著幼鼠,迸射出劈裡啪啦的火星。

火光把這一角落徹底照亮,元幼杉看到最裡頭的男屍胸前攢動著,很快一隻黑色的大老鼠從胸口的破洞處鑽了出來。

這老鼠比他們一路上見到的都要大, 幾乎有籃球大小,肚皮高高鼓起,一對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火焰後的士兵們,衝他們嘶吼著尖叫著。

它身上還在流血,應該是剛剛被包常勝打到了,從男屍衣服裡鑽出來時,下腹還源源不斷地有小指頭大小的幼鼠鑽出,看得眾人頭皮發麻。

這是一隻進化種母鼠,擁有超強的繁衍能力,估計一次能生產上百隻幼鼠。

而這些幼鼠沿著遍布陵城的地下管道四處擴散、爬到地上啃噬生長,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整個陵城地下就會被老鼠徹底占領!

難怪基地用紅外探測儀掃描時,發現這一塊是重災區;

有這樣一個‘造鼠機器’存在,鼠群定然是生生不息。

等畫好地下路線圖的祁邪和薛有材過來時,看著那隻進化種母鼠,薛有材道:“是個禍害,不能留了。”

將碩大的母鼠打死後,他們果真在母鼠的頭顱裡發現了一枚源石,是二級源石;

薛有材從背後的包裡掏出隔離袋,把母鼠的屍身和源石都收了起來,打算帶回去交給上頭重點研究。

包常勝和幾個士兵還對著角落裡的男屍拜了拜,而後將其火化了。

說來這人也是可憐,末世爆發後因為地上混亂被困在下水道的工作室中,最終還被喪化老鼠當成了築巢的溫床,這隻母鼠直接紮根在他的肚子裡。

源源不斷的幼鼠出生,都以啃噬他的血肉骨骼為養料,令人心底發毛。

趁著這個空檔,士兵們也能原地休息喘口氣。

有控製力不太行的士兵總是忍不住去抓一抓紅疹的地方,結果那裡特彆脆弱,指甲蓋一碰就掉皮,破了後又癢又疼十分難受。

除了個彆被咬到傷口的,其餘人的病毒都在元幼杉的那團治愈係異能下得到了很好的控製;

感覺體內異能恢複了大半,她又借著再次幫幾個病情重的傷患處理傷口的由頭,二次治愈病毒。

原本正和薛有材說著什麼的祁邪餘光看到了,便走了過來,一言不發接手了幫忙纏繃帶的活。

有個褲子靴子都被咬破了的小戰士才二十出頭,擼起褲腿的時候還顯得十分害羞,臉頰黑紅黑紅的。他的小腿已經因為逃跑時的大幅度動作而疹子破裂,幾乎一圈皮肉都潰爛了,愣是一聲疼都沒喊。

一旁溫樺和羅曉茹看著都倒抽了口涼氣,由衷得佩服這些人民軍人。

馮天吉神情複雜,摸了摸腰間才發現身上沒有煙,“這些國家軍人……都值得敬佩啊。”

他們大多數年紀都是二十出頭,比他的閨女大不了幾歲,在他眼裡都是一群孩子。

但正是這群孩子,末世爆發後沒有工資,隻管每天的飯,還要日夜不停得訓練、出城清理喪屍;

甚至於因為沒有異能,開始被一些人輕視。

可他們甘之如飴。

還沒等元幼杉全部檢查完,一直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猛地衝進了門裡,神情驚惶,

“排長,外麵、外麵好像有很多老鼠!”

“什麼?!”

薛有材猛地起身,大喊著讓其他人都趕緊站起來準備離開,他們從工作室中出去,在漆黑的下水道中聽到了四周傳來的震蕩。

仿佛洪潮在朝著這裡奔湧而來,間或有水中的碩鼠暴躁不已,從水裡彈起來想往橋道上撲。

元幼杉能聽到這震顫下的鼠嘯,因為數量太多聲音都混在一起,像聲波一般。

她神情繃緊,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喝道:“快跑!是鼠群!”

喪化老鼠感染了喪屍病毒後,本質上身體和喪屍沒什麼區彆,都是一團腐爛的死肉,應當沒有繁衍能力。這一點在離開基地時科研院的宋教授就已經出了明確的檢驗報告。

當時宋教授還疑惑不已,“不應當啊,被喪屍病毒感染了是沒有意識和生理能力的,這些喪化老鼠的規模怎麼會擴散到這麼大?”

現在元幼杉明白了。

他們殺的那隻二級進化種母鼠,應當是擁有分裂繁衍的變異能力,也是這個鼠群擴張的中心;

簡單來說,這隻母鼠就是隱藏的‘鼠王’。

現在母鼠被滅,就是從根源上掐斷了喪化老鼠的擴張,定然會讓其他老鼠有所感應、並徹底發狂。

現在四麵八方的喪化老鼠應該都在朝著這裡湧來,他們再不跑,怕是要像工作室的男屍被鼠群活活啃噬!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眾人麵色也變了。

祁邪拿出描繪的地下圖紙,現在正能派上用場。

他指著上頭最近的一處出口,“我們去這裡,儘可能和我離得近些,這樣能減少老鼠的攻擊。”

說著,一行人朝著出口的方向快速撤離。

橋道跑到儘頭時,他們不得不重新下水,而積水中的老鼠早已迫不及待得衝著他們尖叫跳躍,一時間整個甬道中都彌漫著尖銳的鼠嘯,讓人渾身發冷。

祁邪率先下了水,腳剛剛沒入積水,水中的碩鼠便朝他咬去,結果都被水下的氣流卷成肉沫。

其他人哪敢猶豫,也都紛紛跳入水中,但有祁邪的異能形成防護氣流,一時間沒有老鼠突破氣流咬到他們。

但祁邪的異能畢竟隻有三級頂峰,不能做到揮手就控製四周領域。

他可以操控固定對手周圍的氣場變化,對這種小範圍的氣場控製得心應手;

同時他也可以以自己為中心,最大能將半徑5米內的區域都劃為氣場控製。

但這樣大範圍的控製必然會造成靈活度、氣密性都不夠,想要同時擠爆幾十隻老鼠,非常困難,總有一些漏網之魚從破綻處撲向士兵。

好在其他人也不是吃醋的,薛有材組織隊友們射擊,而羅曉茹操縱著藤蔓抽打躍出水上的老鼠,馮天吉則是不斷用金屬釘當子/彈。

元幼杉用匕首,更是一刀一隻毫不手軟。

有了祁邪的氣體異能,所有人的壓力都減弱不少,速度也快了許多。

但元幼杉是有過大範圍使用異能的經曆的,她知道這種情況非常耗異能。

暗中青年冷峻的麵孔被掩藏,偶有光芒劃過時,他的神情也是平靜而鎮定,仿佛根本沒有異能枯竭的擔憂。

但元幼杉看到了祁邪身側攥緊的拳頭,一時間有些擔憂。

異能使用過度,四肢會虛軟無力,同時大腦還會有種被抽空的刺痛,對逃跑非常不利。

她忍不住伸手按住了青年的手腕,認真道:“祁隊,還記得你和我說過的話麼?千萬不要逞強。”

祁邪點點頭,“我明白。”

但他和元幼杉又何嘗不是同一種人,隻要還沒到完全耗儘,就還能堅持。

因為有路線圖,他們能夠精準得在偌大的、錯綜複雜的地下管道中毫不糾結,用最快的速度前往最近的出口,這都得益於祁邪所繪製的路線圖。

大家心裡都有感激之情。

但饒是他們已經很快了,可大批死了母鼠發瘋的喪化老鼠更快,管道的震顫愈發清晰,說明鼠群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最後麵的士兵一直用手點照後頭,在再次回頭照射時,遠處的管道中忽然迎著光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紅點,他渾身都麻了,顫著低吼道:

“老鼠追上來了!完了我們要被追上了!”

薛有材摸向了懷裡的包裹,朝隊友們吼道:“都把包裡的手/榴/彈掏出來,媽的給這群畜生點教訓!”

想起來身上還有硬核武器的士兵們紛紛摸向了包裹,眼瞧著後頭的老鼠已經能看清一顆顆頭,薛有材喝道:“扔!”

兩個被拉開栓的手/榴/彈猛地入水,在甬道中炸起巨大的水花,連同水裡蔓延的碩鼠也被炸開的彈片攪碎。

轟鳴聲回蕩在密閉的甬道中久久回蕩,震的元幼杉耳膜發癢。

身後的士兵喜極而泣,“有效果!有效果的!”

於是隻要老鼠群開始靠近到危險距離,在最後頭的士兵們便拉開一兩個手/榴/彈扔過去,這才勉強控製了鼠群。

但老鼠的數量太多了,哪怕他們已經炸死了千百隻,可後頭密密麻麻的數量隻多不少,讓他們根本不敢回頭細辨。

在看到上坡和橋道、以及通往頂頭井蓋的鐵梯時,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祁邪:“出口就在前麵!”

但這時後頭的士兵臉色也白了,“排長,我們的手/榴/彈隻有三個了……”

三個,可他們有十幾個人,甬道中迅速逼近的鼠群需要不停得炸死,才能給他們留下一點逃生的時間;

這個數量顯然是不夠的。

後頭的包常勝咬咬牙道:“咱們這樣扔水裡威力會大大減小,給我一個。”

他拿了一個手榴彈,用牙一咬拉開了栓,卻沒有立即扔到水裡,而是拿在手裡愣了兩三秒,把旁邊的隊友都看急了。

“包常勝你瞅啥呢,快扔啊!”

包常勝心裡也著急,額頭都滲出汗水來,他在心裡默數之後猛地將手/榴/彈扔到了鼠群的方向,又舉槍瞄準、射擊。

'砰’得一聲,子/彈正中後將其彈飛,在觸水的一瞬間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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