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祁邪這個四級頂峰的異能者想要針對一個人時, 輕描淡寫就能讓對方陷入極致痛苦。
就比如現在,他隻是一抬眼,幽深冰冷的目光掃過身邊青年;
刹那間, 他周身的透明的空氣便隨著他心中不愉的情緒而翻湧, 直接扭曲了對方周身的氣場。
青年呼吸驟然一窒, 猛地長大了嘴巴,故作溫柔的臉扭成一團。
他狠狠吸入一口帶著冰渣的冷氣, 但饒是如此卻依然呼吸不暢, 還有一半沒說完的話也因此堵在了喉嚨裡。
這幾秒鐘的時間對他來說無比漫長, 等能夠呼吸之時,他已被自己憋出的眼淚糊了一臉,無比狼狽。
抬頭看向祁邪時, 那高大冷峻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元幼杉的跟前, “你怎麼穿這麼少?”
元幼杉沒有穿羽絨服外套, 上半身著一件純白的高領毛衣, 在祁邪的身邊顯得很嬌小。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兩人在凜冬的寒風中站著,就像是一副無比和諧的畫卷, 自帶一種將其他人隔絕的氛圍。
“我又不冷……”她已經是高階異能者,無論是體力和防禦力都遠超常人, 根本不懼嚴寒。
看著祁邪的背影,青年一張俊臉有些扭曲。
肯定是為了不讓元幼杉看上自己, 這個祁邪才會對他處處針對, 甚至用身子擋住自己。
手段卑鄙!
想到剛剛那冰冷的目光,以及窒息的感覺,他到底還是膽怯了,可又不甘心放過元幼杉這個優質的金大腿。
青年並沒有說謊, 他的確是在基地外被困時遇到的前來救助的元幼杉。
隻不過當時除了她,還有許多其他異能者,包括祁邪。
正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容貌過於出色,才讓他記憶尤深。
末世前青年是某平台的顏值博主,剛剛簽約成為娛樂公司的練習生,即將去參加選秀出道,因為出色的外貌吸了不少粉絲。
他習慣了被人追捧和花團錦簇的生活,光是粉絲送的昂貴禮物就價值上萬。
結果末世來臨,他沒有覺醒異能,因為惹眼的外貌引起不少覬覦。
他隻驕傲了一小段時間,最終還是忍受不了每天穿著粗麻舊衣服,跟著那些麵黃肌瘦灰頭土臉的普通人建城、吃糠咽菜,最後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跟了一個女異能者。
但那個女人已經快四十了,在他眼裡簡直又老又醜,還有好幾個情人。
他又覺得惡心又不甘心,他要往上爬!
這個時候,喪屍圍城到來。他看到了城牆上迎著陽光的元幼杉,想起了那天在廢墟裡被救出來的悸動。
於是他開始打聽元幼杉的過往和消息,開始謀劃如何能引起她的注意。
青年對自己的臉和身材有信心,末世前多少人把他當星星明月,隻要元幼杉看到他,一定願意收了自己。
但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因為祁邪給他的壓迫感太強,這個男人實力強悍容貌也俊美,全方位打擊著他可笑的自信心;
同時元幼杉的態度也太冷了。
女孩兒全程都沒再往他的方向看,對他最拿手的溫柔注視和示弱完全忽視。
她甚至微微挑眉麵露驚訝,“你怎麼還在這兒呆著,謝意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這讓青年更為挫敗,原先有五分帥的臉頓時有些扭曲。
為什麼?!
基地裡那麼多男男女女的異能者都覬覦他,為什麼眼前的女孩兒完全不心動!
他不知道的是,元幼杉曾經生活在一個物種即將滅絕的末時代。
自打出生後被檢測出比一般人強健的身體素質,她就一直被養在伊甸園中,接觸的都是專門養育孩子的機器人。
後來長大一些,更是每天學武吃儘了苦頭,十來歲就跟著前輩師父上到地麵,成了一個‘開荒者’。
她甚至連愛的觀念都很模糊,因為地下城的全部人類隻剩下幾十萬,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負著繁衍的重擔。
到了一定年齡,地下城的管理者會直接為合適的男女進行配對、輔助受孕產子。
如果元幼杉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最多再過五年,她就要在三十歲前匹配一個男性。
但也正是因為她很純粹,所以更能一眼看透他人的眼睛。
她在眼前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算計和欲望,根本就不是他嘴上說的僅僅是想感恩。
元幼杉本就不想和這樣的人交談,更何況祁邪很明顯得不喜歡他。
既然她的隊友不喜歡,那她自然也不喜歡。
祁邪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點的、隱晦的‘偏愛’,眉宇間的不悅一掃而空,目光都柔和許多。
哪怕他清楚元幼杉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信任的可靠隊友,也忍不住為這一絲的特彆而感到竊喜。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等一會兒苗榮軒,他給我送點東西。”
“哦好。”元幼杉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摸了摸鼻尖道:“對了,你的那個檢測報告宋教授給我了,回去再拿給你?”
祁邪:“好。”
顧文英看了一場大戲,心裡早就激動難耐,恨不得立刻飛回去和溫樺他們分享這刺激的一幕。
輕咳一聲,她麵上很冷靜,“那我們就先回去準備年夜飯了。”
說著,兩人轉身離開,元幼杉對那還愣在原地的青年視而不見。
青年心裡急了,他本以為自己勢在必得,但現在卻直接碰壁。
眼看著元幼杉就要離開,他知道這一次一旦失手,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一咬牙,硬著頭皮就要上前攔住女孩兒,說什麼也要拚一把,他就不信真的有女人能對送上門的帥哥不動心!
剛邁出一步,祁邪就察覺到了這人的意圖,錯步擋住他。
這一次沒有其他人的注視,他收斂了的氣勢直接爆發,無聲壓住了眼前男人的動作。
明明是大冷天,這人還極其騷包得扯開了領口,但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待人走遠了,祁邪收了異能,他才覺得自己渾身一輕。
零下度數的風吹過,凍得他牙關都在打顫。
青年滿眼的怨恨再也藏不住,“祁邪,你一個異能者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打壓競爭者,真讓人惡心!”
他深信祁邪是怕自己搶走元幼杉的喜愛,這才百般阻撓自己。
祁邪:?
向來冷漠的男人忽然嗤笑一聲,覺得這個人不僅令人作嘔,還很可笑。
“競爭者?你配麼。”祁邪居高臨下,眸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如果這個人是真心喜歡小元,他會不爽會擔憂,可這人不是。
他的臉上滿是算計,眼裡都是欲望。
祁邪覺得,哪怕隻是讓小元看到這樣的人、聽到他的聲音,也是對小元的一種侮辱。
所以他乾脆堵了這人的嘴,擋了這人的臉。
如果還要繼續糾纏,他不介意讓這個人在陵城徹底消失。
祁邪的目光帶著滔天的戾氣,啟唇道:“滾。”
青年咬咬牙,拉上了皮衣的領子轉身逃開,很快消失在集市之中。
——
入夜,祁邪終於趕回了彆墅。
剛一進院子,他就聽到了院子裡來福興奮的犬吠和夥伴們的笑聲,緊繃的神情不自覺就放鬆了。
他推開院門,地上翻滾撒歡的來福猛地一彈,撒開蹄子朝他撲了過來,嗚嗚汪汪撒嬌個不停。
院子的中間擺著一張大圓桌,上頭架著一個超大號的鍋爐,鍋裡滾著熱氣騰騰的火鍋湯,鍋旁已經放了好幾個盤子,裡頭都是炒好的熱菜硬菜。
整個院子裡滿滿都是食物的鮮香。
除了雲停小隊的隊員們,宋老也褪了白大褂穿著一身中山裝,坐在凳子上,“喲,小祁回來了。”
祁邪擼了一把來福的頭,一抬頭,看到院裡幾雙促狹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看我做什麼?”
馮天吉輕咳一聲,帶著笑意,“太久沒見你了,甚是想念。”
挑著一雙狐狸眼的溫樺擠眉弄眼,故意揚聲對身邊的羅曉茹道:“小羅,一會兒不用給你祁哥醋碟了,畢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這個,自產自銷夠他吃的了。”
祁邪明白了,應該是顧文英回來給他們說了中午的事情,“去你的。”
殊不知下午顧文英偷偷給他們講的時候,幾人都要笑死了。
他們還真想看看冷麵祁邪掛相吃癟時的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