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師, 護送我的人裡麵有好幾個都是變種人,可比一個人在末世裡安全多了,有些人就是想被保護也沒這個機會呢, 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呀。”
餘欣萌自顧自地說著, 表情帶著隱隱的矜驕和理所當然。
隻露出一雙黑豆眼的元幼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時語噎。
她覺得這姑娘長得挺漂亮, 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不討喜?
眼神多多少少也有些問題,到底從哪裡看出來祁邪不好意思了?
殊不知對方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
餘欣萌從小到大都很受家裡人和親朋的寵愛, 也知道自己父親算得上‘高官’,家裡又富庶, 因此被養成了一個小公主的性子。
讀高中時周圍的朋友也都是從小玩到大的, 知道她家裡的底細,為了家中長輩交好也會忍著她的性子, 捧著她。
然而大學後她步入了全新的社交圈,周圍的同學都來自天南地北, 父親也不允許她用家裡的關係出去耀武揚威, 她已經被養壞的性子反而不受其他同學的待見。
餘欣萌一直覺得很委屈, 又在心裡暗暗想:這些人若是知道她家裡的背景,定然會後悔和自己交惡!
自從末世爆發後,她因為父親的緣故一路上都被保護著, 根本不用愁食物和水資源的問題。
遇到路東陽和蘇雲樂這夥人後,看到他們如此狼狽,心裡的優越感更讓她覺得快意。
她在車隊裡麵時一直有注意這群曾經的同學的動態,發現他們都下車後, 她也忍不住跟過來看看,結果就看到了祁邪。
對於這位學校中的風雲人物,餘欣萌也很熟悉, 她也搶了祁老師的課。
不少女生都會經常討論他,開玩笑似得說‘祁教授那樣的高嶺之花也不知道能被什麼樣的女人拿下’。
平心而論,路東陽雖然是他們係的係草,但和祁邪放在一起對比,那就太過稚嫩了。
看著那張被銀絲眼鏡點綴得斯文禁欲的麵孔,餘欣萌心臟止不住地跳,神情有些羞澀。
祁老師以前有這麼帥嗎?
曾經的祁邪雖然也俊美,但更像一個成熟的和善師長,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人心跳加劇。
隨軍隊伍裡有幾個x市的富二代,這些天都追著她屁股後麵跑,把她當小公主一樣,甚至還針鋒相對。
但她對那些人都興致缺缺,隻有看到祁邪時才羞澀起來。
她心中蠢蠢欲動:學生幫助老師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更何況學校都沒了,現在他們已經不算師生關係了。
餘欣萌覺得祁邪隻是不好意思接受自己的好意,她根本不認為對方是真的不想離開、不想跟著她。
要知道有許多人想和他們家攀上關係,還不能夠呢!
她自以為祁邪會激動、感激。
聽了餘欣萌的話,旁邊的幾個年輕人麵麵相覷,範夢安忍不住出聲嗆道:“餘欣萌你聽不懂人話嗎?祁老師說了,他不想走也不稀罕讓你保護,你還真以為是個香餑餑了……”
最後一句話她小聲嘟囔的,到底有些忌憚餘欣萌旁邊的西裝保鏢。
餘欣萌惱怒瞪了過去,半晌沒醞釀出回懟的話來。
要說這群人裡她最討厭的其實並不是蘇雲樂,而是這個範夢安。
這個女生和蘇雲樂是閨蜜,性格非常囂張,經常幫著蘇雲樂一起欺負自己,之前直接在社團活動上當著其他人的麵罵自己。
偏偏其他人還和她關係好,總是向著她疏遠自己。
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一股戾氣忽然衝上餘欣萌的大腦,她脫口而出:“曾叔她欺負我,你幫我教訓她!”
話一出口,連餘欣萌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
同時一些陰暗的念頭也溢了出來。
對啊,現在可不是以前而是末世,她路上見了好幾次燒殺搶掠的事情發生,就是隨軍的隊伍裡麵也鬨出了不少事情。
就算她真打罵了範夢安這些人,又能怎麼樣呢。
範夢安被對麵的女生變幻的眼神嚇了一跳,強裝鎮定,“你敢!”
雖然身後就是軍隊,讓她稍稍安了心,但她也有些不確定,要知道餘欣萌的爸爸可是高官,身邊還有變種人。
萬一他們真的有心要對付自己,在路上故意給她使一些絆子……
範夢安越想越害怕,而她身邊的蘇雲樂直接把她護在了身後,神情警惕斥道:“餘欣萌你什麼意思,你還想仗勢欺人不成!”
其他三個男生也都擰著眉頭,站在了女生的前麵護著她們。
元幼杉本來就隻是看個樂子,還偷偷用爪子撓了下祁邪,趁著對方垂眸時對他眨了眨眼,心中挪揄道:‘沒想到祁老師很受歡迎嘛!’
她本以為這些學生隻是口頭矛盾在拌嘴,可當餘欣萌說出要教訓這些學生的話時,她不住皺了眉頭,覺得事態有些不對勁了。
她能感覺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西裝男的體內是有一股力量存在的,也就是說這人是個變種人。
元幼杉有些急了,忍不住扯了下祁邪的內襯,有些著急,低聲叫了兩聲,“唧唧!”
而祁邪也從壓抑的不耐,漸漸變為了煩躁。
他鏡片後的鳳眼微眯,淡淡的幽綠從瞳孔深處泄出一二。
一直沉默著站在餘欣萌身旁的西裝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對麵神色淡漠的年輕人。
餘欣萌等了半晌,沒等到西裝男動作,扭頭不滿道:“曾叔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你看不到這些人都聯起手來欺負我嗎!你……”
曾叔壓低了聲音,一把擋在了她的前麵,“餘小姐!還是快點回去吧!”
自從他擁有了變種能力後,就有了許多動物的感官,包括感應危險和敵人的第六感。
眼前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妙,他絕對是一個變種人,並且餘小姐的做法已經讓他覺得不快了。
就在這時,一道略沉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欣萌,你又在鬨什麼?”
餘欣萌一轉身,看到身後走來的人後神情有些僵,而後走過去抱住對方手臂委屈撒嬌道:“爸,我哪裡有鬨啊,你不知道我在學校被人欺負死了,就是他們!”
她一伸手,指著範夢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