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了一個有些殘忍的笑容,“早知道應該先把這個女人抓起來,把她身上長出的花一點點拔掉,再喂她吃下自己血肉……”
很久之前,他還是一個家庭合睦前途光明的大學新生,然而一覺醒來?卻進入了一個屠宰場一般的末世遊戲。
最開始他也彷徨過、哀求過,像一條狗似的受儘折辱和絕望後,一個嶄新的人從地獄中爬出。
他可以是‘鷹眼’、可以是‘地龍’;
他享受殺戮和折磨其他弱者的快感,沉迷能力帶來的權勢。
隻是他再也想不起自己曾經的名字了。
短暫的平靜中,遊禽放低了飛翔的身子,逐漸朝著樹蔭上方靠近。
“你看看附近有沒有平整安全的地方,我得落地了,傷口有點撐不住……”
遊禽正蹙眉說著,身下的林蔭間忽然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仿佛有什麼蛇蟲鳥獸在林蔭間攢動,她剛剛提起了警惕,下一秒快速衝出的人影便借著甩蕩的力量躍到了她的眼前。
那從樹蔭中彈射而出的少女雙臂都呈現為變種形態,變為兩條長而結實的藤蔓,一端牢牢掛靠在某棵巨樹的枝乾或分枝上,能夠穩住自己的身形而不會中途跌落。
借助著揮藤時的大力,她像一顆從炮筒中射出的炮/彈,帶著極大的衝擊力和冷靜的怒火,要把他們炸成一團廢墟。
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是一個藏在暗處的合格獵人,等候著給他們致命一擊。
靠近以後遊禽才看到,少女左腿後方的牛仔褲連同皮肉都一片模糊,顯然剛剛鷹眼的攻擊是真真切切傷到了她。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一聲不吭地快速跑動、追逐,且趁機隱藏起自己的身影,在煙塵中讓他們以為自己已死、放鬆了警惕。
遊禽心中陣陣發涼,意識到他們這次可能真的要栽了。
半空中,元幼杉辮發因為狂風湧動被吹散,銀白的發絲夾雜著緋紅的花卉,被儘數撫向光滑白皙的臉頰後,露出一張精致嬌軟的麵孔。
她呼吸微沉,貼進兩人時的眼神冷靜,瞳孔深處的銀光因為興奮而躍動。
一股更為濃鬱的奇異花香,從她的發絲間溢出。
鷹眼瞳孔劇顫,想要抬手卻發現神經係統再次被香味麻痹,一雙手向是掛了千斤頂。
不等他舉起拿槍的手臂,元幼杉肩膀一緊,身子往前一送。
藤蔓就是她的手臂和指尖,她猛然停止藤蔓生長時卷住樹乾的蔓端一個用力,讓她身子有極其短暫的瞬間在半空中停滯。
她那條完好無損的右腿早已蓄勢,向後一記鞭腿直接抽在了鷹眼的臉上。
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冷冷淡淡的聲音被風吹散在空中,卻讓神情猙獰的鷹眼聽得真切。
“我說過,殺了你……”
'嘎嘣’一聲清脆的骨骼錯位響聲,鷹眼的頭頸被鞭腿踢得一歪,整張臉的骨肉在大力下都有些扭曲。
這一記鞭腿後,元幼杉飛速向下墜落。
她一條手臂依舊變種化,用來給自己的下落做一個緩衝,另一條手臂化為的藤蔓極速抽回,並變回人臂,手中赫然握著一把□□。
在仰躺著墜落時,她銀白的長發向上飄飛,擋住了她的麵龐和雙眼。
失重的窒息感中,元幼杉屏住呼吸,朝著上方逐漸變小的目標開出最後一槍。
'砰!’
槍聲落下,同時叢林中的土地中,一朵巨大的花卉從泥土中拔地而起,飛快生長綻放著。
從天空中掉下的少女身上、手臂上被葉子和枝木劃出數道血痕,身上火辣辣地刺痛,而後狠狠跌落其中,被彈了兩下,才穩住身子。
元幼杉剛剛撐起身,從巨大的迷迭梗花瓣上滑落,她十多米外的地麵上便砸落了一個半人半鳥的變種。
那顆最後打出的槍/子,穿過了遊禽的腹部,直接讓她失去控製飛行的能力,從天空中跌落在地。
幾番衝擊下,女人渾身都在往外湧血。
她雙臂翅膀拉攏著,無力縮小、變回原形,而後蜷縮著捂住自己的腹部想要撐起身,剛爬起來又嘔出一大攤血來,重新跌了回去。
元幼杉咳嗽兩聲,壓抑著胸口翻湧的氣血,蒼白的麵孔像透明的玉。
她拉攏著受傷的右腿,慢慢拖著走到了遊禽的身前,舉起槍抵著她腦袋的方向。
“那個男人呢?”
鷹眼消失了。
本該同遊禽一起跌落在地上的另一個變種人,在她被打中腹部的瞬間將他往外一甩,而後他就這麼憑空失蹤了,任憑元幼杉怎麼感知也發現不了他。
但她知道,那人一定還沒跑遠,應該也受了重傷,說不定就在附近哪個草叢中躲著,隻是有什麼特殊的變種手段能夠騙過她。
“說,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遊禽苦笑兩聲,隻抬起充血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元幼杉,不甘問道:“你是b級?”
元幼杉皺眉,目光有些冷,忽然她身前趴附著的遊禽神情一頓,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似有所感,扭頭回身看了一眼,在看到身後慢慢走進的人後先是一怔,而後蒼白的麵孔上浮起血色,一時間睫毛輕顫不知道要不要移開視線。
“你、你……”
隻見同變異猩猩纏鬥的祁邪不知何時結束了廝殺,渾身都是凝固了的血漿。
他上身□□著,勁瘦起伏的腰間係著一件不知從哪裡撿來的襯衫,衣擺從腰腹垂到膝上,頗有種原始叢林中的野人感。
元幼杉從空間裡取出一身全新的衣物,背著身遞給身後的人。
她能聽到衣物摩擦的聲音,目光就隻盯著地上伏著的遊禽,臉上的血色慢慢散去。
等祁邪穿好走近了,聲音喑啞低沉,染血的俊臉添了幾分邪氣,神情自如沒有一丁點扭捏。
他還未恢複的鳳眼中心,依舊是一對細長的蛇瞳,盯著遊禽的目光冷得像在看一個死人,讓遊禽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
元幼杉解釋了一下,“另一個人消失了,我感知不到他的氣息,也聞不到他的氣味。”
她低頭看了一眼麵色發灰的遊禽,“她的嘴也撬不開。”
祁邪笑了一聲,薄唇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垂眸時一雙細瞳深邃,“正好,我還想試試新的能力……”
他說著,細如燭線的瞳仁外陡然擴出一道金色光圈,緩緩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