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下了一整天的超□□雨,全國各地的排水係統都到了幾近失效的地步。
從大氣外的衛星拍攝圖來看,整顆星球都因為巨大磁場的衝擊和影響,而扭曲出一個個巨大的風漩,暗白的雲層和降水橫跨各州各大洋。
在這樣堪稱毀滅性的天災下,還有許多人並沒有選擇躲避、龜縮,他們穿著救生衣,身上綁著繩子,在湍急的水中和皮艇上艱難前行,捕撈搜救。
這些都是暴雨後即刻歸隊的一線軍人。
因為大部分城市電纜嚴重受損,許多地區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斷電,被困者無法向外傳遞消息。
缺少網絡信息的幫助,讓本就困難的搜救任務雪上加霜。
士兵們隻能分區域地毯式地搜索,他們在皮艇上固定著擴音器,一遍遍播放搜救信息、鼓勵被困在居民樓中的老百姓不要放棄。
‘請廣大群眾儘快往高層移動,謹慎積水蔓延,如身上有傷要避免傷口浸泡在水中。在災難麵前我們必須砥礪前行,請大家相信國家相信政府,很快會有大規模組織救援,有序接應被困群眾……’
大喇叭響著,皮艇上的軍人們擦拭著臉上頭上的積水,身上彆著的傳訊器用一層層防水膜包裹著,以防機器進水報廢。
滋滋啦啦的聲音從傳訊器傳出,隔著幾層袋子聲音很悶。
“二環街道第一隊,環球廣場裡困了一批人,物資和水源充足,暫時安全。”
“白水區第四隊……滋滋……白水湖沿岸已完全積澇,湖水已經……請求人手支援。”
白水湖就是京市外圍的城內湖,也是本市唯一的湖泊。
災難之前,這裡是5A級景區,不僅有本市地價最昂貴的住宅區,也建立了湖中水族館、音樂廳等等,是京市最受歡迎的旅遊勝地。
洪澇之後,這個城內湖根本沒能力承受這麼大的降雨量,水位線早已蔓過了邊緣的圍阻,沿岸的積水深度超過一米七;
這個高度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已經能沒過呼吸器官、足以溺死人的程度。
一眼望去,首都京市的沿湖彆墅區,都浸泡在一片汪洋之中。
好在這邊住的都是富戶,他們買的彆墅大都是三層、甚至更高,積水沒過一樓後還有二三樓可以躲避。
各區的救災士兵還在傳遞消息,市中區的第七小組負責人也把傳訊器放在嘴邊。
“市中區第七隊,城市供電已停滯,積水深度大約一米四。”
“另,發現可疑人員……”
隊長沒說完,就被皮艇前排的青年一把拍上了肩,他扭頭一看對上一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臉。
祁邪摸了摸後腦,在大雨中笑得憨憨,“那個,隊長……那不是可疑人員,是我認識的人,應該是在等我的。”
隊長:“……?”
——
一巴掌扇飛了酒店經理後,元幼杉成功拿回了自己的東西。
當其他不明真相的住戶和清理員工看到,被竊走的東西並不是什麼寶貝,就是兩個粘著泥巴、看起來臟兮兮的鐵盆,原本指責酒店經理偷竊的一些人,又轉而覺得這個小姑娘心太狠。
他們還以為是什麼貴重物品呢,就是兩個盆而已,怎麼還這麼較真?
無論其他人怎麼想,元幼杉是不想在再這家店多待一分鐘了。
她讓客服給自己退了剩下的租金,而後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了大一些的汽艇,現如今附近的積水已經到了人的胸口,浮力不弱。
雖然外麵風大雨大,但汽艇外有防護罩也吹不到她身上。
在極限運動用品商店裡買下三支船艇後,一起配套送的配件裡,有一個半個籃球大的鐵錨,鐵鎖最長隻能放到三米五,不可能去深海;
且鐵錨的實際重量一般,真遇上大型風浪也起不了什麼固定作用,說到底這就是個裝飾品。
但經過元幼杉重新鍛冶之後,鐵錨中的結構被鍛冶之力重組,變成一個沉甸甸的球,往水下一拋沉入水底後,饒是在湍急的洪流中也衝不走。
有彈幕麵板這個bug就是這一點好,她能從直播間彈幕上直接看到祁邪視角,知道對方的坐標。
就比如現在。
「狗狗祁找過來了,小圓彆走了!!這次不會又要錯過吧?!」
且不說元幼杉本就沒打算離開這片區域,現在知道祁邪已經過來找自己了,她更不可能挪動。
她直接把拋錨把汽艇停在酒店前最顯眼的大門口,也不管樓上的人看到了會怎麼想,趴在軟乎乎的氣室上,百無聊賴地等著。
過濾裝置雖然能濾去雨水,但卻擋不住雨聲,她像守株待兔的獵人,卻把自己等得昏昏欲睡。
直到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姐姐!”
困頓中的元幼杉敏銳抬起了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大雨之中,一艘搖搖晃晃的皮艇隨波逐流,隨時都有側翻的可能。
一個渾身都濕透了、臉上還被樹枝劃出了細細傷口的英俊青年笑得張揚,半邊身子探出皮艇衝她招手,就像一隻扒拉著直立起身子、搖頭擺尾哼哼唧唧的大狗。
&n51格格黨聊天群671143694bsp;是祁邪。
“姐姐!我就知道你會等我的!”
元幼杉心頭一緊,“你彆把身子探出去。”
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態在發生變化。
曾經的她內心清楚祁邪的潛在能力不弱,哪怕碰到極險的困境,作為隊友她更多是信任祁邪。
但現在的她就算潛意識裡知道積水和大雨不會威脅到祁邪,她還是擔心了。
這就是情感的牽扯。
兩艘小艇靠近之後,祁邪等不及停穩,手臂撐著船艇的前端長腿一跨,從皮筏艇上直接跨入了充氣汽艇中。
他什麼話都沒說,一把張開了雙臂,將船上的女孩兒緊緊抱在懷裡,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元幼杉融入骨血中,怕她憑空消失。
光弧之外的雨瀑都被隔開,背景的水聲在他愈發猛烈的心跳聲中失真。
誰也不知道,在父親的屬下傳來了消息,說在酒店中沒有找到元幼杉時,祁邪在想什麼。
他大腦一瞬間空白,想到了不好的猜測,垂在身側的手都在顫抖。
他寧願元幼杉是自己離開了,而不是在天災中失聯、出了什麼事情。
熟悉的淺香撫平了祁邪心裡一直以來的不安,他貼貼蹭蹭,忍不住輕輕用力,托著懷裡纖細的腰肢。
元幼杉:“……”
她用掌心捧著青年冰冰涼涼棱角分明的臉,掰正後看著他那雙睫毛和瞳孔都濕漉漉的狗狗眼,“你身上都是雨水。”
把她肩膀和袖子都弄濕了,但因為小狗太乖,讓人根本舍不得責備。
元幼杉一個指響,一簇幽藍色的鍛冶之火在她指尖跳動,她指尖一晃將火星甩至祁邪的眼瞼下方,結果他連躲都不躲。
全心全意信任著她的狗狗眼睛都沒眨,這幅模樣讓人實在心軟。
她柔軟的掌心帶著火光,貼到了祁邪冰涼的麵孔上。
登時那一點幽藍色的星火,從相貼之處的皮膚轟然蔓開。
火星瞬息吞噬了青年的全身,也揚起臉了元幼杉的長發和袖筒,她的瞳孔能映襯出躍動的火光,以及火光中幾戶扭曲了的影子,焦灼之中發出陣陣‘劈裡啪啦’的聲響。
皮筏艇上的幾個搜救隊員,本來正頗為好奇地打量著汽艇外圍的光弧。
一個穿著被水浸透的救生衣的年輕的戰士,試探著伸出手去摸那層光壁,手指直接穿了進去。
他低聲道:“太神奇了隊長,這東西像投影一樣,裡麵真的一點雨都沒有……”
“轟——”
爆開的藍色火焰讓小戰士沒說完的話都噎在喉嚨裡。
他瞠目結舌,看著被火舌吞噬的祁邪,整個人都被嚇呆了。“這、這?!”
從皮筏艇上的軍人們的視角,就是隊裡祁司令家的小子和一個神秘的年輕女孩兒抱在一起,緊接著就被挫骨揚灰。
他旁邊的隊長比他反應快些,站起來就跳到汽艇上。
“住手!你是什麼人?!”
年輕軍人本想用擒拿鉗製住元幼杉的雙臂,再把兩人分開,結果藍色火光中忽然伸出一隻手,猛然擋住了他的動作。
“誤會!隊長是誤會!”
隨著祁邪的聲音傳出,他身上藍色的火海逐漸熄滅,被風吹散在空中,有點點星火飄到了隊長的臉上,隻有淡淡的暖意,並無灼燒感。
再定睛一看,他全須全尾,連根頭發絲都沒少,隻不過身上的水漬都被藍火‘燒’乾了。
隊長放下了手掌,打量著他旁邊的元幼杉。
“這位女士是……異能者?”
元幼杉還沒說話,祁邪就點點頭,“對,蔡隊長也知道的,她也是我女朋友。”
他說完耳後一紅,呼吸有些緊促,怕聽到身邊女孩兒的反駁或不滿。
雖然他們親吻過,但那唯一一次蜻蜓點水一樣的啄吻還是元幼杉主動的,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麵前這麼介紹元幼杉。
身旁的人神情自如,兩個人的身份像顛倒了一樣。
要是一天之前,這些軍人們肯定不會相信什麼異能者的存在,但今天政府部門的紅頭文件都發布下來了,他們不得不信。
元幼杉還是他們這些人見過的第一個異能者呢。
被火光嚇得不輕的小戰士心有餘悸,“姑娘,你的能力太炫酷了,剛剛可把我給嚇死了,我還以為你要把他燒死呢!”
“還有你能避雨的船,上麵這層光罩子也是你的異能嗎?”
元幼杉笑笑,“算是異能的一種。”
小隊的隊長看向祁邪,問道:“接下來你們是什麼打算?準備離開嗎?”
不論怎麼看,人家兩人的裝備都要比他們的好許多,隊長覺得祁邪不會跟他們走了。
剛剛認證了自己男友身份的祁邪,正暗暗欣喜,聞言俊臉一垮。
他才剛剛找到元幼杉,還沒溫存幾分鐘,自然舍不得再和她分開。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父親祁正修這兩51格格黨聊天群671143694天的糾結和痛苦,在大家和小家的麵前,必然要做出一個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