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用機械化的手臂去用力擊打,仍然紋絲不動,這顯然不正常。
元幼杉的目光緩緩落在斜上方的肉塊上,“陳前輩,我在隔壁賈女士的家裡隻找到了她的手機……”
後麵的話她沒說,因為顯而易見的事情不需要就不需要講了。
隻見那吸附在天花板上的巨大肉瘤,是一團紅黑色的血肉,還在微微收縮,那些裸露在外的血肉組織上還能看到一很根肉筋,以及細微的血管,就像是某種生物被扒了皮、潰爛得隻剩下這些肉塊。
另一種刺鼻的惡臭,同屋中的腐爛的血腥氣融為一體。
仔細看去,這個不規則的肉塊正中央,生著一顆人頭。
那是一顆人類小女孩兒的頭顱,肉圓臉、全黑沒有一點雜色的大眼睛,臉頰上長著一顆兵乓球大小的鼓包,破壞了那份可愛。
這應當就是這個家中的小女兒——也就是那個身患汙染病後,完全失控的‘畸變種’。
她咧著嘴天真笑著,一滴滴粘液從她的口中滴落,“大哥哥,你為什麼要打真真,真真好痛哦。”
“不要打真真,不能打我的寶貝女兒……”
“你們都是壞人,都欺負妹妹!”
“她是好孩子,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們?!”
隨著那小姑娘的人頭說完話,聲調各異的聲音便從那蠕動收縮的肉球中傳出。
有男有女,還有稚嫩孩童的聲音,或是哀怨或是憤怒。
那些聲音的來源,是肉球其他部位上扭曲出的人臉,不算小女孩兒自己也足足有四個。
除此之外,明顯屬於不同人的四肢和軀乾,都被扭曲成麻花般地,和整顆巨大的肉球融為一體,勉強能從那些猩紅血肉的扭曲方向,看出這些被扭曲的人體。
一對略顯年輕的中年男女應該是這家的大人,他們的臉上情緒分明,一個在流眼淚、一個在怒罵。
另一個男孩子目光空洞,看麵相最多也就**歲,勉強從肉球中伸出一對潰爛的手掌,抱住了小女孩兒的頭。
在這‘其樂融融’的闔家團圓中,還有一顆神情驚恐而痛苦的頭顱,在尖叫著。
這是一個看麵相五十來歲的女人,頭發淩亂,微胖的身軀完全被扭曲成肉泥,和這個球體融為一體無法分割。
她外突的眼球滿是紅血絲,是這些頭顱中唯一一個還有眼白的,儘管她的身軀已經被扭曲著融入肉瘤中,但她似乎還活著、神情也格外生動。
失蹤的賈女士,已經找到了。
聽到元幼杉的聲音,她哭嚎著:“救救我!我不想變成怪物,不能變成怪物啊!!”
賈女士旁邊的男性頭顱猛然拔高聲調:“我女兒才不是怪物,她隻是生病了!真真不是怪物……都怪你!!”
他那張看起來還是人類的臉,忽然變得扭曲猙獰,一團蠕動的猩紅血肉連接著那顆腦袋,不斷伸長,畫麵十分恐怖。
父親的頭被那血肉支著搖晃,張開滿是鋸齒的大嘴,一口咬住了賈女士的臉,在慘叫聲中直接撕裂了她的臉皮和鼻子。
“都怪你多管閒事!如果沒有你,我們一家人會幸福地、永永遠遠生活在一起!!”
“該死!所有想要拆散我們一家人的,都該死!想搶走真真的人也該死!”
“……”
其他兩顆頭顱也開始尖叫起來,不斷蠕動著伸長後,去撕咬賈女士的頭。
不過三兩秒的時間,整個房間中便隻剩下讓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而那小女孩兒隻是咧著嘴嘻嘻笑著,“爸爸媽媽和哥哥,我們永不分離,我們是幸福的一家人!”
那還在撕扯著血肉、滿臉血漿的男性頭顱麵孔上,露出驚恐的神情。
“沒錯,我們不會分離,永遠不會拋下真真……”
這樣詭異而恐怖的畫麵,完全超出了元幼杉對於怪物的想象力。
她甚至不知道賈女士、以及其他三個人到底是活著還是死的。
但至少能確定,這家人是小女孩兒變成‘畸變種’後,其他所有人都被波及到了,說不定上一批特戰隊員上門的時候,這個家裡麵就隻剩下這個怪物了。
而它身上的腦袋每一個都能說話,自然也就偽裝了其他人還在家、活著的錯覺。
元幼杉心想,難怪她用‘線性能力’時覺得這‘畸變種’的信息格外複雜,讓她覺得是一個生物,可又有種人數頗多的感覺。
在那肉球上的頭顱們還在語無倫次地尖叫時,陳波已經壓低了聲音,快速和元幼杉交談著。
“這竟然是個有特殊能力的‘畸變種’,它應該是將這棟房子當成了巢了,進來的一切東西甚至是氣味聲音,都很難傳出巢之外。”陳波說:“還有它這種融合汙染的能力,是一種非常棘手的汙染類型……”
越說陳波的臉色越差,“它可以通過輻射汙染,不斷將四周的生物轉化成自己的附屬。”
“最低也是第二等級的‘畸變種’!”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母上大人的生日,給她慶生了,所以更得少了點,明天補上至少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