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擺脫不掉的負麵情緒和痛苦,日積月累隻會讓他的精神越來越差,早晚有壓製不住失控的時候。
所以他需要殺戮。
需要用最凶悍的方式撕裂‘畸變種’,來發泄那些過剩的暴虐和的痛苦,以此來緩解想要毀滅一切的煩躁。
祁邪曾在失控的過程中,殺過一隻傳染型‘畸變種’,當時他那種瘋狂的狀態,和滿地血泊泥濘的慘狀,嚇壞了不少聯盟中人。
那些人怕他、畏他,可也需要他,所以儘管奈何不了他也總要說些道貌岸然的話,來惡心人。
在藥物塗抹並消融之後,傷口處的黑紅便都被溶解掉了,露出一塊鮮紅血肉;
不多時,那傷處便開始緩緩蠕動,竟是開始修複愈合了。
聽著祁邪平靜的話語,元幼杉不由想到她聽到的一些消息。
在機動隊的時候,和塞琳、陳波他們混熟之後,他們都非常好奇自己是否真的和傳說中那個瘋批呆在一起。
從隊友們的口中,她聽到的祁邪大多都是負麵的形象。
脾氣壞,人也張揚囂張,經常和議會同特戰隊上層對著乾,據說還是個失控了嗜殺的瘋子。
同時她也聽說了一些關於祁邪的隱秘。
陳波告訴她:‘你可能不清楚,祁隊啊是特戰隊的風雲人物,你看到機動隊大廳裡那些停靠在充電倉中的機械體了沒,他們有的是純人造機器人,有的是從’畸變種‘消智得來的,據說祁邪就是差不多這樣的產物。’
帝國聯盟最強的戰力,是個人造人。
據說為了對抗日益增多的‘畸變種’、和各種棘手的汙染,研究院從百年之前就在進行這方麵的研究。
過去爆出過人體實驗、基因改造實驗、汙染融合實驗等等,都在曆史上引起過動蕩,又被聯盟壓了下去。
但實際上這些官方明令禁止的研究項目,在正統的研究院中,還在上演。
不然也就不會有這麼多財團和寡頭了。
而祁邪,曾經是研究院最完美的造物。
聽一些特戰隊的老人說,十多年前祁邪剛剛出現在聯盟的時候,他不是這個樣子。
那時候的祁邪是帝國聯盟最忠誠的狗。
他幾乎不說話,行為也很死板,但卻是人造人的巔峰之作。
後來這條得意之作的忠犬,在某天徹底失控了。
有的人說是他體內的基因紊亂,導致的性格瘋批偏執,也有的人說他是血肉之軀的人造人,產生了自我意識。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改變不了聯盟強加在他身上的枷鎖。
用紗布將傷口包好後,元幼杉垂下手,“好了。”
祁邪有些不滿,他覺得這個小跟班太沒有眼力見,像個悶葫蘆。
“謝了。”他輕咳一聲,“你這幾天在特戰隊待得怎麼樣,如果待不下去了你求我幫幫忙,我也不是不能把你撈出來。”
元幼杉:“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成功進入了機動隊,還和前輩做了一個二級任務。”
她忽然想到什麼,“啊對了,積分應該到了。”
祁邪:?
小狗坐直了身體,咬緊齒線,“他們派你這個新人去搞二級任務?!”
聽完解釋後,祁邪還是很生氣,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他一邊在心裡暗罵機動隊的人都是草包,竟然連任務等級都搞不清楚,一邊又有種後怕,萬一這小菜雞被‘畸變種’啃掉了腦袋……
嘖,果然是個麻煩精。
莫名其妙又被小狗凶了一眼,元幼杉不明所以,她垂眸看了眼手腕上卷著的尾巴,“這個,可以鬆開了麼?”
話音剛落,那黑尾像挑釁似得卷緊了些。
祁邪:“不鬆。”
“你的畸變方向是的機械類?能力給我瞧瞧。”
看著元幼杉的皮膚一點點變得冷感,銀白的微光在她手臂和浮現,青年紫瞳微沉,“不算太廢。”
“田隊長說,可能是我融合的那枚‘汙染種子’質量太好,所以抗汙染度也很強,普通的‘畸變種’對我不會產生太大影響。”元幼杉眼尾微彎,認真道:“祁邪,謝謝你。”
小狗很傲嬌地輕哼一聲。
她試探問道:“我能問問你的畸變方向是什麼嗎?”
一般來說,一個‘汙染種’的開始畸變後,便不會再改變,但祁邪不一樣。
他右臂最常用的機械爪能夠和手臂融為一體,爆發出極強的力量,但同時又擁有一條長而柔韌的黑尾,某些不自知的行為上又很像野獸。
祁邪似笑非笑,忽得湊近。
他瞳孔中閃爍著詭譎絢爛的光彩,像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走,“你從彆人那裡怎麼聽的。”
“……他們也不知道。”
“融合向。”祁邪說:“我沒有畸變的方向,我是無數汙染的合成體。”
在他剛剛被製造出來時,他隻是一個完美的獵犬。
他的基因中用最先進的技術揉雜了各種天生獵手的基因。
狼的基因帶給他難以扭轉的習性,虎的基因讓他擁有極強的爆發力,貓的基因帶給他敏銳,狗的基因帶給他忠誠……他就像一個被塞滿亂碼的容器,縫縫補補充滿了違和感。
與此同時,研究院的人還在他的體內種植過好幾種汙染源,其中機械類的汙染源和他的左臂融合得最好,其他汙染源也存在,但他並不常用。
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艱難製成的容器,最終會覺醒自我意識。
他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咬斷了牽在聯盟手中的套索,從家養的笨狗變成了野生的瘋犬。
而精神方麵的後遺症,就是覺醒需要付出的代價。
盯著祁邪無所謂態度,元幼杉忽然伸出了手,輕輕環抱住他肩膀。
一臉傲氣的小狗神情愣住,鋒利的機械爪都因為太過震驚,而不由向後一撐,他那張綺麗的麵孔也浮現出一抹慌張。
她這是做什麼?!
這、這也太不矜持了,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他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壞狗。
但元幼杉的擁抱很輕,不帶一絲曖昧。
祁邪聽到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羽毛一樣。
“你一定很辛苦吧。”
元幼杉知道,不是什麼所謂的覺醒,而是一個奮不顧身的靈魂,掙脫了遊戲的束縛來到了那具人造的身軀中。
從此軀殼中有了意識,貧瘠的造物也真正變得鮮活。
她知道以遊戲係統那惡心人的性質,一定會想方設法遏製住祁邪,清理記憶洗腦之類的估計都是小把戲。
看這個世界的他的精神狀態,便能窺探到他承受著多麼大的痛苦。
而這樣的痛苦,祁邪卻真真實實隱忍了數年,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因為有係統和直播間的監控,元幼杉心裡酸澀,更有很多話想和祁邪說,最終卻都咽回了肚子裡。
很快了。
他們已經來到了最後一關,距離遊戲最後的真相僅剩一步。
掩住眼底的冷意,元幼杉鬆開了手臂。
被抱得發懵的小狗嗅到了女孩子發間的馨香,他嘴角忍不住想要勾起,但又一本正經地繃住。
祁邪神情無奈,“嘖,嬌嬌公主就是麻煩,動不動就要掉眼淚。”
這個小菜雞很認真地在心疼他啊,真是自不量力。
他不耐道:“你可以多抱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小祁這具身體是兩種畸變融合,簡單點就是研究院在捏人的時候,啥東西好,都給他加上了。
訓了一章狗狗,怕大家不愛看(忐忑)下一章走劇情:,,.